黄家。
刚刚冲过澡的黄天贤用毛巾擦干上身,躺到了床上。
他身体刚刚放平,忽然背上被人踢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腰上又被踢了一下,他忍不住“啊呀!”的一声,翻过身来。
吴金梅坐在床上,瞪圆双眼怒冲冲地:“你还睡到这里来做啥?去找你的‘第一美女’去好了。”
黄天贤:“金梅,你真是冤枉我了,除了你,我什么时候把别的女人当美人的?”
吴金梅:“你还要耍赖?那个小江北一说‘最米的姑娘’,你不也同那些没出息的男人一起两颗眼珠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她吗?”
黄天贤:“我是盯着她看过,可我一看就看出,她没有你漂亮,她手臂太细,头颈太长,脸上更没有你那种福相。”说看,一把搂过吴金梅的肩膀,用力朝他的颈项上亲吻。
吴金梅的圆脸上又盛满了笑意,闭起眼,承受着丈夫的爱抚。
张家。
张天伦独自睡在小阁楼上,辗转反侧。
他翻身面向临河的窗口,窗下是一片波光隐约的杨家浜河水。
陈爱苏的画外音:“那刚铺上新稻草的,就是我家。不是在你家对过吗?”
张天伦探头窗外,只见河对面那间草房仍是像要倾倒到河里去那样黑糊糊地矗立着,草房的泥墙中间的窗户,也是黑洞洞的。看着看着,他忍不住哼起小调。
张天伦:“跑马溜溜的山上,
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的照在,
康定溜溜的城哟……
忽然,河对面也传来了哼唱声。
陈爱苏:“月亮弯弯,
康定溜溜的城哟。”
张天伦正听得入神,对面的歌声突然停了,对面窗口却突然伸出一个头来,接着又伸出一只白白的手臂,向着这边轻轻摇摆。
张天伦:“陈爱苏!你还没睡?”
陈爱苏:“我早睡熟了,是你把我吵醒的。”
张天伦:“是吗?非常对不起。”
陈爱苏:“说声对不起就行了?”
张天伦:“那怎么办?明天我请你吃早点,行不行?”
陈爱苏:“那还差不多。”
张天伦:“你想吃什么?”
陈爱苏:“大饼、油条、糍饭、豆浆,样样都行。”
张天伦:“那好,明早六点钟,我在杨家桥下最大的豆浆摊等你。”
陈爱苏笑笑,又低声唱了起来:“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
张天伦:“我的家,在河边,抬头就能看到你。”
两人脸上都含着笑,相望良久。
张家。张天伦进入甜蜜的梦乡。
陈家。陈爱苏也进入了甜蜜的梦境。
第二集 乡女知繁华
清晨,杨家木桥。
杨家木桥东头是一家馄饨店,桥西头却摆着几个点心摊,天色还早,摊边顾客不多,只有拥有三个桌面的老山东崔大力的摊边已坐了四、五个人在喝豆浆。
张天伦急急跑过桥头,来到崔大力摊边坐下。
崔大力:“天伦阿弟,今天为啥这样早啊?”
张天伦:“昨晚睡得好,今天就起得早。”
崔大力:“睡得好?可梦见娶媳妇了吧?”
张天伦:“你这老山东,三句话离不开媳妇、老婆。你家嫂子已经有喜了,只怕还要生个女儿吧?”
崔大力“呸”的一声:“小小年纪,良心不要这么坏。”
张天伦:“老山东,我是同你开玩笑,何必当真?你老婆这次要嘛不生,要生,一定生儿子,而且是双胞胎,两个都是儿子。”
旁边几个吃早点的顾客听到这话,一齐哈哈大笑。
崔大力也忍不住笑了:“你这个小阿弟,现在哪能变得这样油腔滑调的?”
张天伦笑笑,抬头见有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