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韩子又同两女出城射猎,直至天黑才回城。韩子说要去看望刘秀,阴丽华听了,即要同去。吕云同刘秀却不太相熟,独自回去休息了。
韩子和阴丽华到了刘秀府上,家人进去良久,才请两人进去。
刘秀衣冠齐整坐于书房,见两人到门口,连忙站起相迎。
韩子一见他即问:“刘兄有何伤心之事?”
刘秀一愣,急道:“韩王爷此话从何说起?”
韩子忙道:“刘兄休要见外。你我乃多年知交,不仅同冒矢石,而且患难与共,为何不肯将心事见告?”
阴丽华也已看出刘秀双目红肿,显是刚曾哭泣过,即道“刘兄是否在为令兄哀痛?”
刘秀见两人意态甚为诚恳,才叹了一声道:“两位既已看破,刘秀何敢隐瞒?若不是视两位为知交,刘秀也不肯与两位相见。”说着,不由悲恸失声。
韩子和阴丽华对视一眼,说道:“刘兄节哀。令兄既已丧生,多念也是无用。”
刘秀忍悲道:“我兄长虽有不臣之心,却也为国立过大功,罪不至死。此仇此恨,岂能消除?”
韩子道:“然而刘兄能强忍切肤之痛,掩饰难消深仇,只身谢罪,视死如归,大智大勇若刘兄者,韩子还未曾见有第二人。”
刘秀道:“韩兄过誉了。刘秀若非想起令先祖当年之轶事,也已效匹夫洒血庙堂了。”
韩子道:“原来刘兄是效我先祖当年甘受胯下之辱的行事,但我先祖只是受辱不怒,刘兄却不仅甘受一时之辱,更以生死相搏,是以刘兄之胸襟胆识更为可佩。”
刘秀慨然道:“此言却不敢当。然刘秀之志,也不在王侯将相而已。”
韩子心头一震,道:“刘兄意欲效仿令兄吗?”
刘秀拱手道:“刘秀蒙韩兄视为知交,是以才敢推心置腹,望韩兄助我。”说毕竟欲行下大礼。
韩子伸手道:“且慢。刘兄若要图谋大位,恕韩子不能相助。”
刘秀惊道:“韩王爷是决保更始皇帝的了?”
韩子毅然点头。
刘秀怒道:“如此,请韩王爷擒我献功就是。”
阴丽华怒道:“刘兄此是何言?韩大哥若无难处,何能轮得到你做皇帝,他自己就不能做?”
韩子道:“丽华,休得多言!”
刘秀惊疑交加,向韩子拱手道:“韩兄请恕小弟鲁莽。”
韩子道:“刘兄不明原故,韩子自然不会怪罪。韩子只想明告刘兄,这更始皇帝我是一定要相助到底的,并望刘兄看在同属一脉的份上,也相助更始帝平定天下。刘兄若肯听我此言,韩子自当力劝皇帝授刘兄以大权,刘兄若不愿听我此言,韩子也不敢相强,但韩子也不容刘兄加害更始帝。”
刘秀道:“韩兄同更始帝究竟有何渊源?”
韩子道:“恕我不能明告。”
刘秀沉默良久,方决然道:“好,刘秀就听从韩兄之言,此生决不向更始帝报兄长之仇。只是若更始帝受旁人危害,刘秀却不能相助。”
韩子道:“那可以。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刘秀道:“一言为定!”
次日,韩子即向更始帝奏言,刘秀闲息已久,请授他以一定之任。
正在此时,王匡出列报道,河北陈牧招降无功,大军折了一半,已经回归都城。
刘玄对刘秀此时疑忌已消,当即传旨:封李松为大司马,亲往河北招降铜马军,封刘秀为破虏大将军,接替部领李松原领十万军兵。
李松听得更始帝的这二个旨意,不由大吃一惊,想要进言皇帝改变此命,刘秀先已出来领旨谢恩,无奈之下,只得也出班领旨。
李松领陈牧所遗兵马再往河北,铜马军仍不买他的账,一阵冲突,他又丢了三万军兵,狼狈退回长安。
刘玄得报,即命刘秀任大司马,率所部十万军三赴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