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沈婉的身孕,门外本就多请来了几个丫环小厮。
云翊一嗓子,惊动了整个青玉院的人,听见“四小姐要死了”这样的话,都忙不迭的涌了进来。
一传十,十传百。
很快消息插上了翅膀,飞进了夏姨娘夏芸舒的耳朵里。
夏芸舒正对着镜子试着新的首饰,刚把一支金丝珍珠步摇插进头发,听到下头心腹小厮小卷子上来满嘴不好了,天啊地啊的叫唤。
眉头不自觉皱了皱,但手上却依旧稳稳的插好珠钗,不悦的对着小卷子。
“无礼的奴才。”不慌不忙的整理好仪容,夏芸舒露出一张娇艳的脸,像是开在花海中最鲜艳的玫瑰,即使生育了云时雨也只是为她添加了许多成熟气韵。
一副好皮囊,倒是比女儿云时雨还耐看几分。
“夏姨娘,不好了!四姑娘她不好了!”跑进来的小卷子喘着粗气,汗水直流。
夏芸舒眉头紧锁,忙问:“什么叫做不好了?雨儿在哪?”
放眼整个丞相府,谁能把云时雨怎么样?更何况女儿一向聪明。
等等。
“老爷在哪?”夏芸舒不等小卷子回话,截断话头问道。
“老爷在大夫人的青玉院,四姑娘也在青玉院!”小卷子生怕夏姨娘不知事情严重程度,赶忙添上一句,“外面都在说四姑娘撞了柱子,昏死过去了!”
“什么?!”
夏芸舒上一秒还在分析,下一秒就慌张不已,“快,带我去青玉院,路上你把发生了什么全告诉我!”
抬脚刚要走,顿了顿脚步,把头上的步摇卸下,拢了下头发,转身飞快地朝向青玉院去。
青玉院。
郎中来了两三个,围着云时雨又是止血又是消肿又是熬药的,好不热闹。
“怎么样?各位先生,小女的脸可能保住?”云翊也提着心,生怕答案是最坏的那一个。
“丞相大人,我等只能先止住四小姐手臂跟脸上的血,尤其是四小姐的脸,虽说被手臂挡住了大部分碎片,但是依旧有很多碎片遗留在脸上的血肉里。”
“脸上要只是烫伤倒好办了,只是肉里残留的碎片许多都过于细小,全部清理出来都需要很长时间,伤口裸露在外时间一久,加上滚烫的茶水刺激,恐怕留疤是必然的了……”
为首的是盛京有名的妙手回春的华郎中,他一开口,基本不会看错。
毕竟整个盛京,除去华神医,能比拟的也就只有太医院里的几位泰斗了。
想起往昔云时雨的秀美姿容,云翊心里叹息,可惜了可惜了。
可刚才云时雨一副癫狂状态,把椅子往沈婉身上推,不禁让云翊怀疑云时雨的动机。
不管怎么样,现在有事情的不是沈婉,嫡子也好好的在肚子里。
要紧的是眼下的云时雨。
“就没有别的方子可以恢复原状?要多少钱都好说。”云翊心里盘算着好几个同僚都或多或少有意在他几个女儿里结亲。
他平日里也最疼爱小女儿云时雨,她也不曾让他失望,姿色上佳,才气更比容貌好。
不比那个嫡出的草包,平时只会闯祸给他找麻烦。
像云时雨如此乖巧的女儿,再有几个都不怕多,对于雨儿,云翊又是心疼又是惋惜。
这般姿态看得一边的云时锦一阵恶心,原来以往她以为的“父亲爱护四妹妹”都是假的。
换做是她,想必母亲问郎中的第一句话必定是关心她的性命。
而他的父亲,一字一句想的都是他的好前途。
字字关心,字字戳心。
四妹妹,还是等你的亲生母亲来吧,看看又能唱出什么样的戏。
念头刚下,门外果然进来一人,身段纤细,人还未至声音先行。
“老爷,雨儿呢?”夏芸舒声音婉转而轻灵,听起来很舒服,像是被细小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