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在耳畔悠扬的歌声中,不知是否高原稀薄的空气在混淆每个人的大脑,还是宗旺师傅已经让光碟取代了他的歌喉,只觉得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朦胧中拿起地图,对照路旁闪过的里程碑,车子已经跨过了秀水河大桥。
“你们感觉怎么样,很晕吧!我们现在海拔是5000米前面就是风火山垭口。”宗旺师傅敲了敲海拔表,指着前方赭红色如火焰般燃烧着的山脊说。
待车停稳后,蘸冰和懒猫眯摇晃着登上以滚地雷著称的风火山口,感受着夹杂着雪粒的呼啸山风带给他们的震撼。望着远处山谷中飞舞的沙砾,蘸冰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从口袋中掏出转经筒,迎着阳光让它在手指间缓缓转动,五瓣莲花上浮雕的宝剑、法铃、金刚杵、宝轮、火焰依次沐浴在漫天的霞光中,宝刹的顶部镶嵌的珊瑚珠子更是晶莹剔透折射着佛光。
突然,好似一朵乌云飘到面前,一个硕大的转经筒遮挡住了阳光,蘸冰站稳脚跟拢目一看,面前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位僧人,手里擎着法杖般的转经筒,墨镜上缠着红色的丝绦,不正是在格尔木客运站碰到的那位说唱僧吗?
他手指着藏有地图的经盒嘴里咕噜着,好像在说什么,但蘸冰一句也听不懂。这时宗旺被猫眯拽了过来,他与行脚僧交谈了几句,翻译给我听:“他说,他很诚恳的请求施主把经盒给他看看。”
“噢,当然”蘸冰很愉快的答应了,其实他更信任宗旺的语气,没有半点犹豫和谨慎的语气。
僧人很随意的把法杖经筒推给宗旺,这让猫眯激动不已,忙着让蘸冰给她和大转经筒合影,那筒的确很大几乎达到猫眯的腰际。
说唱僧手捧着经盒仔细观赏着,不时用粗糙的手指摩擦一下上面的图案,嘴里念叨着,眼角似乎有些湿润。他掏出个黄色的大手帕擦拭着经盒,又从裹着脖颈的衣领深处摸出个卡片机出来,对着经盒拍了几张。
推拉镜头间蘸冰瞥见在他们越野车的后面不远处,一溜停着两辆灰色的路虎揽胜。敞开的车门旁三四个穿着高档冲锋衣男子在闲聊,其中一个留着短须的中年男子嘴里衔着一支雪茄,吐出的烟圈由于镜头景深的缘故刚好套在雪峰之颠,瞬间就飘散了。在头辆路虎旁斜靠着位一袭黑衣的女子,长筒靴和紧身猎装裤融为一体,衬托着她性感健美的身资,丰满的胸部藏于点缀着藏饰的披肩中,卷曲长发从印花藏帽中倾泻而下,奇大的铂金耳环和鬓角间紫色的太阳镜架显得高贵而又神秘。她似乎捕捉到快门的咔声,微转脖颈轻展峨眉,抛过来一个挑衅般的微笑,她的美源于豪门的刻意雕饰,同懒猫眯相比更俱杀伤力。
“嘿!你的镜头歪了。”懒猫眯把一声醋味的提醒倾倒在蘸冰的头上,他赶紧把视线拉了回来。
宗旺给鞋跋换完氧气就催促他们上车,老僧很尊崇的把经盒捧还给蘸冰,按住他的手似乎又说了句什么,蘸冰听不懂。
那边路虎旁,有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用藏语招呼着说唱僧,依然听不懂,但见那说唱僧很顺从的从猫眯手中讨过长柄经轮,慢悠悠地跟了过去。
“我把你和那个邋遢僧拍到一起了,绝对经典。”回到车上懒猫眯想要回放照片时,鞋跋很痛苦的哼了一声。
“刚才换氧气袋时,感觉他的反应比较严重,今晚要是在沱沱河留宿,担心他挺不过去,这里的医疗条件很差。”宗旺有些忧心忡忡。
懒猫眯给鞋跋喂了些水,征求宗旺的意见“那您说我们怎么办?”
“我们今晚翻过唐古拉山住到安多去,离那曲就不远了,即使有危险百多公里我们也能赶到。”
“那曲的医疗条件好吗?” 蘸冰问道。
“那曲是个县市,有除拉萨外最好的中心医院。”
“那好,我们连夜赶到安多去。”
从后视镜中望见那两辆路虎就跟在福田车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