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被污血沾染的看不清表情的脸,会心一笑:“你未来的夫君,做梦都想着你呢!不过看样子是个噩梦。”
若雪努嘴道:“少胡说八道!”
说话间,萧琰眸光一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靠着火堆取暖的姑娘。
是梦。原来是梦。
这里没有大雪封山,没有叛军哗变。
他没有当皇帝,若雪也不是她的宠妃。
梦里的他,推门而入,便见雪娘纤弱的身子歪倒在一侧,嘴角残留着白沫,地上散落着摔碎的毒酒杯。他看见她尸身的一刻,呼吸一滞,全身的细胞都被人同时碾碎一般。
她真的死了。
他默默地走上前,打横抱起她的尸身,心口是剧烈的抽痛,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下来,这是他宠了十多年的女人。她总是在他将要上朝前,轻轻用手拉他额前的碎发,声音娇软道:“陛下,你该上朝了,不然朝臣们总说妾身是祸水。”
他每每都要将她压在身下,“晨光甚好,须得佳人相伴,谁愿意听那群老古董吵架?”他一向不是纵欲之人,可面对雪娘他总是难以抑制体内的燥热感。
这样的雪娘,在出逃京都的那一日,死了。
她一定是怀着一腔愤恨的吧?
他亲手在大雁山挖了一口孤坟,里面放着雪娘日常的衣饰,常抚的那一把古琴——雪娘的衣冠冢,连墓碑都没法明目张胆地立。
他在墓碑前不知站了多久,才重重地发下毒誓,哀婉道:“雪娘,我不会让你白白死的!”
幸好,只是梦。
萧琰捂住胸口,心脏绞痛得几乎要立刻停止一般。梦里只有这个短暂的碎片,情绪却是无比汹涌和持久的。
梦中他不知前因后果,此刻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思忖着,就算他当了皇帝,若雪也只会是皇后,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梦?
萧琰抿了抿薄唇,他才不会像梦中的自己一般,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真是窝囊。
他阴狠的视线停留在若雪满是污血的脸上,沉沉怒道:“是谁敢伤你?”顺便将梦中的窝囊气一齐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