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苓指着岩洞外零落的野狼尸身,“是野狼,刚刚都被我们杀死了!”眸光亮闪闪的,颇为骄傲的模样。
萧琰冷哼一声,有气无处发。
若雪大步上前,连忙搭脉听诊,见他脉象平稳才稳住心神。
萧琰见若雪被鲜血及污泥染得看不见瓷白的肤色,眸子亮如星子,一颗心像是缓缓驶入渡口的一叶扁舟,有了倚靠。
好歹,眼前的人是鲜活的,不似梦中那般,僵硬而苍白。
“你受伤了。”萧琰上下打量着若雪的血痕。
“不碍事的。”若雪说完,肚子咕噜噜直叫,从骑马出来到此刻深夜,她们是一粒米一滴水都未沾过。
萧琰站起身,“我出去找找看有没有野兔。”还未等若雪反驳,萧琰已经大步踏出岩洞,翻飞的衣角被风吹得呼呼直响。
若雪怔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温苓捂着嘴轻笑道:“这个妹夫,看着还是不错的!”
若雪瞥了她一眼,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萧琰的心,可是出奇的黑!
大抵过了一盏茶时间,萧琰拎着一只肥大的黑灰色野兔,两筒竹竿装着的山泉水,满载而归。
“这些水都是陇山山顶的雪化了,流下来的。”萧琰递给两个姑娘一人一筒水,又将处理干净的野兔用树枝撑开肚皮,架在火上烤。
若雪仰头喝下一筒清水,畅快了不少,感激地对萧琰莞尔一笑,落在温苓眼里却是含情脉脉的作派,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野兔烤得油滋滋作响,若雪和温苓的肚子像是交响乐章一般,此起彼伏地作响。她们一人抓着一只兔腿,大口啃着肉块。
若雪及温苓都快感动哭了:“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兔肉!”
平心而论,萧琰烤的兔肉没有加盐,能好吃到哪里去?只是两人下午骑马晚上杀狼,消耗量极大,饿得狠了,吃什么都香。
吃过兔肉后,温苓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若雪坐在温苓对面,也靠着岩壁歇息。萧琰手里捏着竹筒,缓缓绕过篝火堆,坐到若雪身侧。
等坐定,萧琰才发觉若雪已经睡着了,她太疲倦了,眼睫毛一合便沉沉睡去,小脑袋斜斜地抵在岩壁上。
萧琰轻轻拨了拨若雪的脑袋,让她的头自然垂靠在自己的肩膀。
她像王府里养着的那只白猫儿,努力地找到舒服的位置,往他温暖的脖颈蹭了蹭,发出悠长的呼吸声。
他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吵醒了她。
岩洞外污血的腥臭味道顺着风飘来,萧琰兀自喝着竹筒里的清水,抬头看着鎏银似的月儿挂在树杈的缝隙里。
不知皇上那边什么情况。
照理智来说,他无论如何都应该尽快赶到皇上身边,救驾也好,尽早发现刺客的端倪也好,此时,尽快获得先机,是最有利于他的。
然而,此刻柔软娇俏的人儿正靠在他的肩头打盹儿,肩头沉甸甸的,他无论如何都走不开。
他比梦里的自己,要幸运得多。
不知过了多久,宁王睁开眼眸,正对上温苓狼狈而安详的睡颜,他稍一侧眸,便瞥见一旁的萧琰若有所思地看着岩洞外的月亮。
宁王缓缓坐起来,额头上温苓洇着清水的锦帕掉落下来,他捏起锦帕顺手收进怀里,趁着火光看到岩洞外横着的七八匹狼尸,咂舌道:“你杀的狼?”
一向书生意气的萧琰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
萧琰摇摇头,指着两侧的姑娘轻声说:“她们的功劳。我不敢领功。”
宁王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温苓,又扫了眼若雪。
两人的说话声登时吵醒了若雪和温苓。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
若雪跟宁王不对付,目光沉沉地看向岩洞外,温苓则假装不在意地看向岩壁。
宁王向来瞧不上萧琰,此时被他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