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人了,总算是走了……”桑婉儿心有余悸,想想方才顾少延的做派仍是忍不住念叨,“咱凉州府的知府都没这么大的气派,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生怕有人触犯了他的官威似的?”
桑朗叹了口气:“何大人是个好官。”
至于顾少延,那可就未必了。
虽然桑朗没把话说全,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众人一时默默,交换一下眼神。
看桑婉儿满脸的后怕,沈惊语安慰她:“放心吧,下次顾少延应该不会再找上你了。”
桑婉儿拧眉,“当真?可若是他再来,那我和阿朗……”
“不会了。”沈惊语镇定地笑了笑,“且不说阿朗很可能就要考上举人,光是贺宴城的身份,还有如今他的重要性,便足够让顾少延好好思量思量该不该将阿朗给得罪到底。”
桑婉儿听得松了口气,点点头:“那就好。”
只要桑朗平安无事,她也就放心了。
此事告一段落,沈惊语和贺宴城先出了房间。
贺宴城一路上脸色并不好,仿佛还在为顾少延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沈惊语时不时看看他,始终看见他脸色郑重而严肃,仿佛正思索着什么极为严峻的事情。
这家伙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沈惊语忍了忍,没忍住,还是主动问了贺宴城一声:“贺宴城,你在想什么?”
“无事。”贺宴城微微皱眉,“我只是在想,顾少延以官身欺压桑朗这个白身秀才,这样做难免仗势欺人之嫌而已。”
沈惊语听得笑了:“什么叫‘难免仗势欺人之嫌’?顾少延的做法,不摆明了就是仗势欺人吗。”
贺宴城怔了下:“……或许是吧。”
沈惊语纠正贺宴城:“这件事只有‘是’和‘不是’,没有‘或许是’,方才顾少延的举动,已经足够证明他就是想要仗势欺人了。”
这话虽然不太中听,但确实很有道理,贺宴城就算不乐意也只能叹了口气:“你说得对。”
沈惊语点点头,原本是打算就这么算了,也没想多说什么。
然而她刚要回自己房里歇着,便看见何知府身边的小厮颠颠跑上了楼。
小厮一抬眼看见贺宴城,一喜:“贺将军,今儿可真是巧,小人刚进来就找到您了!”
贺宴城点点头:“你可有什么事吗?”
“我家大人有个喜讯拖我告诉您,您的调令,再过三个月就下来了!”小厮讨好地靠近贺宴城,笑道,“这一次不是模棱两可的消息,是准的!保准。”
“……”贺宴城沉默了下,反应只是淡淡的,“是吗。”
这是怎么回事,寻常人听了起复的消息就没有不高兴的,这位贺将军是怎么了,脸上为什么连点喜意都没有?
莫非,是他仍然拿不准这消息?
小厮还以为贺宴城只是对这纸调令不放心,笑容越发讨好了几分:“可不是吗?贺将军您就安心吧,我们家大人在凉州官场经营了这么多年,人脉那可不是说说而已!他给您的消息呀,保准都是准的!他……”
贺宴城嗯了一声,打断了小厮的话:“我知道了。”
除了一句知道,贺宴城再无其他话语。
“啊?”
小厮一愣,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他难得带了这么好的消息过来,贺宴城却毫不领情,真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了!
沈惊语看出小厮的失望,笑吟吟掏出一块银子来递给他:“多谢你带了个好消息过来,拿着银子去喝点茶吧。”
小厮得了银子,总算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