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顾少峰故意斜睨向沈惊语，恶声恶气，“我方才来之前，你们不是还说得高高兴兴的吗？别以为我认不出你们！你们俩，不就是昨天在我客店里看热闹的人吗？”
沈惊语一听，忍不住就乐了。
她真想打开这顾少峰的脑袋看看，看看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她原本确实是不想跟顾少峰闹出什么矛盾的，可既然顾少峰找茬找上门来，她也没有一怂再怂的道理就是了。
“顾少爷，我们进店就在挑选东西，也没有打扰你吧？”沈惊语回头，不紧不慢问，“你何必这么夹枪带棒的呢。”
顾少峰现在心情正不好，就算是路过的狗都想踢一脚，更何况是对沈惊语这么一番接近质问的话了：“少废话，你个乡野村妇懂什么？你怕是这辈子就这么一次送亲戚进城考试的机会罢了，可得好好珍惜着，免得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桑朗听得大怒：“你！”
沈惊语一把强行将桑朗按回背后，看着顾少峰，慢条斯理挑了挑眉：“我们都是庶民，比不得顾少爷你尊贵！就是不知道这般尊贵的顾少爷你，怎么会跑到凉州这个文风不兴之地来啊？”
沈惊语也就随口一怼，没想到顾少峰一听脸色顿时铁青，恶狠狠瞪着沈惊语仿佛要吃人一般：“你这不识抬举的东西，你说什么？”
沈惊语被顾少峰这脸色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顾少峰恶狠狠瞪着沈惊语，许久许久才冷笑一声：“我就算不成器，也不能让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欺负到了头上！你给我等着。”
顾少峰说罢，怒气冲冲跑到旁边死死盯着沈惊语，动都没动。
沈惊语看得心里直嘀咕。
好家伙，她原本还以为顾少峰是要对她动手了，结果这家伙居然只是跑到旁边盯着她……这又是什么毛病？
不过，既然顾少峰没先动手，她自己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沈惊语想了想，带着桑朗往旁边卖纸的地方走去：“阿朗，你来看看这里的纸，咱们带一些回去给你读书写字用。”
“沈姐姐……”
桑朗疑虑地皱眉，回头悄然看了看顾少峰。
沈惊语摇摇头，小声安慰他：“没事。”
桑朗忧心忡忡地问：“当真没事？”
“自然是真的。”沈惊语失笑，“阿朗，你还不信我了？”
以顾少峰的出身，他要是想动他们怕是早就动了，何必等到现在？想来，顾少峰也没打算动他们。
“那……那好吧。”
桑朗被沈惊语劝得松了口气，点点头便开始挑选合用的纸张。
看见桑朗目光流连在一沓纸张上，沈惊语问：“你想买？”
桑朗脸有点红地点头：“沈姐姐，我自己有钱。”
店小二见缝插针地推销货物：“客官好眼光！这纸名为白鹿纸，质地致密，墨汁在上头凝而不散，最适合用来画画！听说京城翰林院里的赵大学士，就是用白鹿纸来画没骨花鸟的。”
“买一些吧？”沈惊语笑问桑朗，“打算买多少？”
桑朗低头算了算：“那，就买……”
眼看着桑朗就要报出自己需要的数量，顾少峰眼神一冷，回头看向身旁的书童：“四儿，你知道该怎么做。”
书童四儿义愤填膺地点头：“是！小的明白。”
话音未落，四儿像条灵活的泥鳅一样分开沈惊语和桑朗，迅速挤向店小二：“喂，你！把你们家白鹿纸都给我包起来。”
“啊？”店小二吃了一惊，“可这……这东西，不是旁边这位娘子先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