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城问:“只是什么?”
“只是胡人以前来到南方,不都是要劫掠一番才肯离开的吗?”沈惊语蹙眉,“都说贼不走空,一群狼崽子习惯了喝人血吃人肉的,这一次又怎么会放下大赚特赚的机会,空手而过。”
贺宴城平静地道:“从前那些来到北方的胡人身后都有整个胡人部落做陪,只是这一次,他们不一样了。”
“你……”沈惊语蹙眉,沉吟许久才点点头,“我明白了。”
俗话说,狗仗人势。
那些南下劫掠的胡人也都是仗了身后胡人部族的势,才会来到南下死命劫掠的,若是身后没有人能够支撑他们,他们怕也不敢这样放肆。
沈惊语想想便忍不住要叹气,只可怜了百姓。
贺宴城平静地道:“所以,或许这一次的胡人当真不会劫掠整个村庄,或许……他们的目标,是我。”
沈惊语皱紧了眉头,想了想自家在村子里的方位,心头的警惕更多了几分。
不过,现在还有另一个问题。
沈惊语问:“胡人怎么会知道咱们家的具体位置?若不是有熟悉靠山村情况的人出卖了咱们,恐怕,他们也没法直接就找到咱们的位置吧。”
“出卖咱们的人,还少么?”贺宴城淡定反问,“或许,薛嬷嬷就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他们呢。”
“……”
沈惊语一激灵。
被贺宴城这么一说,她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问题一直存在,只是她先前并未意识到罢了。
沉吟许久,沈惊语抬起头,谨慎地问贺宴城:“贺宴城你说,薛嬷嬷是怎么联络上胡人的?”
“她……”贺宴城微微一怔,拧眉。
是啊,薛嬷嬷是怎么跟胡人搭上线的?
就算薛嬷嬷再怎么刁钻恶毒,可她到底也不过是一个老妇罢了,区区一个老妇,哪有这个本事去跟胡人搭上线?
这其中,肯定有人在牵线搭桥,有意促成此事。
只是,这个促成的人又是谁?
贺宴城陷入思索。
沈惊语皱着眉头往旁边看了贺宴城一眼,有点欲言又止:“贺宴城,我觉得……”
一句话还未说完,门外响起敲门声。
贺宴城微怔,问:“谁?”
门外,韩翠花的声音有点着急:“是我,我是老赵家的。”
沈惊语过去把门打开,韩翠花满脸焦急站在门外,头发都垂下来两绺,一看就知道没来得及打理。
沈惊语帮她整理一下头发:“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沈娘子,我汉子在家修理犁头的时候不小心碰伤了,流了好些血。”韩翠花急道,“我爹赶紧就去请了迟老大夫过来救治,可迟老大夫说他也没有金疮药……让我来沈娘子这里问问,要是,要是沈娘子都没有这个药,那我可怎么办。”
韩翠花说着说着就要哭。
沈惊语赶紧安抚她:“没事,这个药我有。”
这药倒不是贺宴城的,而是沈惊语觉得小孩子性子活泼,最怕磕着碰着,便为贺星和贺月牙各自买了一瓶,如今就算暂时匀出一瓶给韩翠花用,剩下的也够使。
“真的?”韩翠花松了口气,整个人立刻就被抽了一股劲儿下去,“那就好,那就好。”
沈惊语去拿了金疮药出来,递给韩翠花:“迟老大夫说没说,他打算怎么治赵铁柱?”
“说是要缝针。”韩翠花想想迟老大夫带来的针线,脸一白,“那老粗的针,看了就让人害怕!”
沈惊语哦了一声,倒也没觉得多意外:“缝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