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里正看向沈惊语:“沈娘子,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有什么好问的!”薛婆子生怕再闹下去把罪名落实道自己身上,赶紧叫嚣着表示,“月儿那小贱人居然敢害人了,得把她给打死!这事儿我做主,这种害人的丫头就得就地打死,免得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沈惊语冷幽幽地看了薛婆子一眼,笑了:“你确定,这事儿当真是月儿做的?”
薛婆子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对!我确定!”
“巧了!”沈惊语一拍手,“这事儿我也从月儿那边听了个版本过来,不过,我从月儿那里听见的,和从你这里听见的却是天壤之别啊,你说我该信哪个?”
“月儿她……”
薛婆子目瞪口呆。
千算万算,她怎么都没算到,月儿那个懦弱得不成样子的小贱人居然敢背叛自己。
月儿,她怎么敢!
“月儿,进来吧。”
沈惊语拍拍手,清声道了一句。
门外衣裙悉率声响,月儿耷拉着脑袋走了进来。
她先后给沈惊语和苏里正行了两个深深的万福礼,这才在沈惊语面前站定。
沈惊语淡淡道:“你都知道些什么事情,说吧。”
薛婆子一惊,厉喝:“月儿!”
“住嘴!”苏里正发了威,指着薛婆子厉声,“你要是敢再开口说一个字,我现在就行使我这个里正的权力,把你绑去见咱县里的县太爷!哼,我老头子倒要看看,等见了县太爷,你还能说出个什么来。”
“你……”薛婆子悻悻,不敢说话了。
沈惊语看向月儿:“你说吧,没事。”
月儿深深看了薛婆子一眼。
她是沈家的家生奴才,在沈家后宅活了十几年,原本一直觉得薛婆子那么可怕,可怕到无可战胜。
自从来到靠山村,她才看见原本一手遮天、得意飞扬的薛婆子其实也会在大小姐面前吃瘪,其实也不敢反抗区区一个村里的里正……
其实,也不过如此。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大小姐,奴婢说!”月儿跪下来,一个头深深叩在屋里铺着的青石板上,清清嗓子朗声开口,“从大小姐出嫁来到靠山村之前,我们夫人就一直看大小姐不顺眼,多方陷害!至于薛嬷嬷,她是夫人的奶妈妈,夫人所恨就是她所恨,她自然更是深恨大小姐……”
月儿口齿清晰,条理清楚,一字一句将薛嬷嬷做的事情讲了个明明白白。
包括薛嬷嬷扎小人被沈惊语看穿,包括薛嬷嬷私下里往村外的林子那边跑了好几趟、见了个神秘人,回来手上就多了个纸包。
自然,也包括今日薛嬷嬷逼着她做汤饼的事情。
“从薛嬷嬷逼着我给大小姐做汤饼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头!”月儿沉声,“薛嬷嬷一直不喜大小姐,又怎么会想着给大小姐做什么劳什子的汤饼?我一早便明白这件事肯定有问题,便多了个心眼儿,薛嬷嬷让我出去的时候,我扒着窗边偷偷的看,看见她把纸包里的东西倒进了汤饼面团里,于是,我便将这事儿告诉给了大小姐。”
沈惊语点点头:“我知道了。”
薛嬷嬷气急:“月儿,你这小贱人!”
“那个纸包一定有问题!”月儿压根没理会薛嬷嬷,坚定地道,“薛嬷嬷这个人性子小心得很,她不会轻易毁掉这个纸包,肯定是藏在了什么地方,各位跟我回去搜搜就是。”
薛嬷嬷跳着脚,上去就要给月儿几个耳刮子:“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月儿抬手护住头脸,辩解:“薛嬷嬷,你平日里打我骂我,我忍忍也就罢了,可你要陷害我杀人的罪名,那是万万不行的!”
薛嬷嬷几步蹿到月儿跟前。
众人原本还以为薛嬷嬷是冲着月儿去的,还有人想伸手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