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白素纯将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眼中尽是无法遏制的怒火。“小青,你再乱说我就把你扔出去!”
老者见状连忙出言缓解尴尬,“白娘子莫要动气,小青也是有嘴无心,无妨无妨。”
白素纯付之一叹,“让您见笑了。”轻轻捶打小青背后,算是教训。“不过老先生,以您的情况究竟为何要住在此处?”
屋内陈设更是老旧,比院中情况好不了多少。“能住就行,老朽一人,吃住无需太过讲究。”
鬓边白发映入眼帘,白素纯想起了自己的亲爷爷,心中泛起酸楚。“爷爷他是不是也曾如此孤独?”
沈纯的父母相继去世后,她便由爷爷抚养。好在父母留下的抚恤金足以让沈纯念完大学,可爷爷还是免不了操劳。
再加上当年急切中不慎跌倒没有及时治疗,爷爷在沈纯大学毕业后的第三年便离开了人世。
这也是沈纯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倘若知道爷爷会突然离世,她绝不会因为毕业后工作繁忙,每次爷爷打来电话,都借口匆匆挂断。
尽管她每个节假日都尽可能赶回老家陪爷爷,可工作电话总是一个接一个,就连春晚沈纯都没有陪爷爷一起完整看过。
当然,和所有外出打工的人一样,沈纯每月都会定期汇款给爷爷。可直到爷爷过世,沈纯收拾遗物时才知道,她的爷爷从未花过那笔钱。
在爷爷的枕头底下,沈纯发现了一张用布包裹着的存折和小本子。
本子上清楚记录着沈纯的每一笔汇款,第一页更用几个歪七扭八的大字写着「纯纯嫁妆」。
想当初,还是为了让沈纯好好学习,年事已高的爷爷硬生生从一个目不识丁的「老头」,变成了能完整阅读报纸的「家长」。
沈纯翻开存折时,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无声流下。屋内没有一点儿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从脸颊流下。
她想不明白为何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民,是如何攒下如此一笔“巨款”。更想不通自己没日没夜地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想起爷爷白素纯眼中噙泪。
“白娘子,你这是怎么了?”白素纯的情绪突然低落,让老者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想起了一些故人。”白素纯明白眼前的人并不是她的爷爷。
“老先生,可否告知您搬迁至此的原因?”白素纯努力平复情绪,问起正事。“不过是想远离伤心之地罢了。”
老者眼神逐渐缥缈虚无,似是在追忆过往。
“我只有一个儿子,”老者缓缓开口,白素纯和小青则安静地听着。“只可惜他命短福薄,年纪轻轻便溺水身亡了。”
轻声叹息中,不知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中悲楚。
“他娘也因此大病一场,落下了病根儿。好在儿媳与小孙子常常相伴左右,算是挺了过来。”
提起老伴儿,老者的神色更加落寞深沉。“奈何病去如抽丝,终究是没有熬过上个冬天。”
“老婆子走后,家中仅剩下我与儿媳和小孙子。就算旁人开始不说,可日子久了总会有闲言碎语。”
“没有办法,我也只好让儿媳带着孙子回了娘家。索性我和他娘这辈子攒下了一些家业,他们娘俩回到娘家后的日子,总归不会太难过。”
白素纯无奈叹息,自古到今都免不了发生「闲言碎语压死人」之事。“那您为何不一块儿回您儿媳娘家那边呢?好歹算是有个照应。”
老者淡淡笑道:“儿子走的早,儿媳尚且年轻。我这一个糟老头子,还是不要去给人家添乱了。”话未明说,白素纯却了解其意。
“老先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