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带着春草和元宝忙活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原本想的只是想让玉青时多少吃些,也没想着用这些来招待客人。
可阴差阳错的,这些做好的饭菜倒成了现成的待客之物。
定北侯和侯夫人一左一右地扶着老夫人迈步进了大门,玉青霜和没了嚣张气焰的玉清松紧随其后。
冷不丁看到这么一家子人全都来了,见到玉青时激动不已的秦老太也总算是捡回了几分理智,难掩局促又不掩热情地张罗着把人往屋内迎。
听到动静跑出来的元宝和春草睁大了四只眼,眼巴巴地看着玉青时不动。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两个小娃娃的眼眶都红彤彤的。
就连很少会掉金豆豆的元宝都在小声小声地抽鼻子。
元宝手里还捏着用来扒拉红薯的棍子,小脸也被糊得黑乎乎的,可看着玉青时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警惕十足地看了跟在玉青时身后的玉清松一眼,蹿过去捏住玉青时的衣摆,小声小气地喊:“姐姐。”
“嗯?”
玉青时有些好笑地低头看他,注意到他眼中倾泻而出的小兽般的依赖,心中无声轻叹,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怎么弄的花成这样?”
“早上起来没洗脸?”
元宝为了在今日哄玉青时开心,早起时还特意换了身自己觉得很好看的衣裳,就连手都特意洗了三遍。
可烤红薯的时候太专心,以至于完全把这事儿忘在了脑后。
听到玉青时打趣的话,他小脸突然就涨得通红,唰一下把手里黑漆漆的棍子扔了,拔腿就朝着后院跑。
“姐姐你等我一下!”
“我这就去重新洗一遍!”
元宝嗷嗷喊着转眼就没了人影儿。
刚刚把手抬起来想摸摸他脑袋的老夫人见状难忍好笑,忍不住说:“年纪不大,倒是个知道爱俏的。”
原本有些不自在的秦老太听到这话撑不住跟着笑了,一点儿也没给自己爱俏的小孙子留面子,张嘴就说:“他就是个在哪儿都能滚的泥猴儿,哪儿知道什么俏不俏,要不是知道他姐姐喜洁,怕惹得他姐姐打手板,他才懒得把自己的黑爪子伸下水呢。”
秦老太和老夫人年纪差不多,两人或许身份有着天差地别的鸿沟,但都是为人祖母的人,谈及儿孙时的慈心都是热的。
老夫人满脸慈和地摸了摸春草的脑袋,注意到小姑娘的眼神一直都黏在玉青时的身上,心头一暖的同时对秦家的感激也更深了几分。
秦家都是些实在心窝暖的善心人,这样的人家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用心头的暖意好好养着玉青时,这才把她的孙女儿养得那般出挑。
老夫人眼中动容一闪而过,借着打趣元宝的机会,顺顺畅畅地就跟秦老太说起了家常。
老夫人出身尊贵,又经历过风波起落,有心想说什么的时候,绝对不会让场面变冷,也不会让人感到拘束。
有了她抛出的话头,剩下的话说起来似乎就容易了许多。
再加上秦老太本就是个热心的,实在了一辈子说不来什么花哨的空话,言语或带着乡间的质朴,却字字都能让人感受到她心里的真诚。
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老人和乐融融地坐在一起,说起家长里短的闲话,说起玉青时小时候的趣事,时不时地再逗上玉青时几句,把玉青时惹得哭笑不得的同时,屋子里的笑声也始终都没停过。
就连侯夫人和定北侯也有了插话的机会,两家人无形间的隔阂顿时就消弥得不见踪影,和乐一片。
尽管出门前玉青时等人都是吃过饭了的,可秦老太精心准备的一桌农家菜色也没被浪费。
素来注重规矩的老夫人难得随和,没了侯府上那些琐碎的规矩,直接让人在院子里摆了一张大大的圆桌,不管老少都围着桌子坐成一圈,把准备了一早上的各种吃食都端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