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时候,他尚且还能忍着一些,可一旦没了外人,他就本能地想黏着玉青时不放,一遍又一遍地问:“姐姐,奶奶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这话一出口,玉青时嘴角的笑就淡了几分。
她也不知道。
不等元宝再往玉青时的心口甩刀子,宣于渊仗着自己手大,抓什么似的抓住元宝的脑袋,直接把人往自己的跟前一带,无视他的反抗搓了搓他头上的呆毛,说:“大夫不是说了吗?过几日就好了,你还缠着你姐姐做什么?”
他嘴上不停,手上的动作也分外过分,像是把元宝的脑袋当成了球在搓,来回揉了几圈,元宝只觉得头昏脑涨眼前都开始冒出了金星。
元宝忍无可忍的双手抓住宣于渊作怪的手塞进嘴里咬了一小口,撒嘴时小大人似的叹气,耷拉着脑袋说:“我就是问问,你搓我做什么?”
宣于渊随手把沾了口水的手放在元宝的衣裳上蹭了蹭,蹭干净了咧嘴一笑,回答很是欠揍。
“我就是你随便揉揉,怎么还带咬人的呢?”
“你是小狗么?”
元宝闻声大怒,瞪圆了眼张嘴反驳:“你才是小狗!”
“我不是。”
“你就是!”
元宝这人意志力极其不坚,三言两语就被宣于渊带偏了主题,愤恼不已地揪着他开始了谁是小狗的争辩。
宣于渊怀里揣着一瓶子药,视线落在玉青时的身上,一心二用逗了他一会儿,等成功把元宝惹得炸了毛,他才心满意足地拎住元宝的衣领把人往门外一扔,说:“行了,别在这儿捣乱,自己去外头玩儿。”
被扔出去的元宝很不满意,在院子里嗷嗷喊着来回转圈。
春草闻声无奈叹气,察觉到宣于渊大约是有话要跟玉青时说,不等宣于渊设法将把自己也扔出去,很是自觉地走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带了回来。
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床上的秦老太喝了药睡得很沉,哪怕是被人扎针也不会醒。
玉青时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察觉到空中某一道稳稳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也没回头,只是说:“这么看着我,是有事儿要和我说?”
舒明给的小瓶子体积不大,分量也轻。
按理说随便往哪儿一放都不该起眼,可一想到舒明跟玉青时说的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宣于渊就觉得怀里的瓶子存在感强到无法忽略。
舒明那人话少得很,又是个天塌下来都跟自己无关的性子,他之前跟玉青时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或是无聊的打趣。
他张嘴就想问玉青时是怎么回事儿,可话到了嘴边,却强迫着自己生生拧了个方向,轻轻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带着老太太回汴京?”
玉青时给老太太擦汗的动作顿了顿,默了一瞬,淡声说:“欧阳先生说目前还不适长途奔波,得再继续养一段时日。”
“再等一等吧。”
宣于渊想起唐林说的话,表情突然变得很是一言难尽。
他微妙道:“可是我觉得,你可能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