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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青时手里的药碗刚放下,秦老太就拎着几根凳子进了门。
她把凳子放下就着急进屋,看到床上的小丫头还是睡着,伸手试了试脑门忍不住说:“怎么还是热着?”
“这样下去万一把脑子烧坏那可就糟了。”
老太太着急得真心实意,玉青时见了却有些说不出的无力。
这小丫头早就醒了,只是……
她知道自己说了老太太估计也不能当真,顿了顿索性说:“比起昨晚已经好不少了,都说药吃下去也得慢慢起效,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来也是常有的。”
“只能是这样了。”
“对了,你昨晚上就没睡好,要不今晚你去跟元宝睡,我来守着。”
老太太白日里就在薛家忙活了一整天,这会儿虽是强撑着精神说话,可笼罩在眉眼间的疲色却挡不住。
玉青时哪儿会忍心让她熬?
而且她也想看看,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才会露尾巴。
不等老太太再多说,玉青时就直接扶着她往外走。
“不用。”
“我看着就行。”
玉青时坚持如此,秦老太也没法子。
她和玉青时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夜色刚下眼皮就开始上下打架。
糊了一手泥的元宝被叫进屋睡觉,秦家的小院也慢慢静了下来。
玉青时拿了个小凳子在床边坐下,趴着趴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等她呼吸平稳,床上的小丫头悄悄地睁开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动动手指,把头转向玉青时,看着她的脸刻意弄出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若是没睡熟的,或者是瞌睡浅的,听到这动静也就醒了。
可玉青时没受半点影响,稍微调整姿势睡得比先前更沉了些。
确定玉青时不会醒,在老太太口中可能随时都会命悬一线的小丫头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几乎无声地落到了地上。
她没鞋,赤脚走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像个水面的浮萍似的,悄无声息地就到了门前。
她攥着藏在腰带深处的东西,难掩紧张地回头看了睡着的玉青时一眼,咬住唇屏息走了出去。
小丫头刚走出院门,睡得很沉的玉青时睁开了眼睛。
眼神清明略带冷意,全无睡过一觉的痕迹。
她掌面撑着残留体温的床铺站起来,默默在心里数了几个数,估摸着那个小丫头已经走在了前头,这才放轻步子暗暗跟了上去。
白天她在薛家时,曾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只是当时来不及多想。
回来后却在屋内发现了沾带洗碗水味儿的脚印,证明那时在棚子外头盯着她的人或许就是这个小东西。
只是这小丫头白日里装昏迷不醒。
入了夜背着人偷溜出去。
她想做什么?
走在前头的是个不大的小丫头,身上还带着伤病,所有注意力都在脚下的路,全然没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尾巴。
玉青时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截,意识到她想去的地方是哪儿,眉心不动声色地狠狠一跳。
这丫头要去的地方是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