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没有瓶颈之说,从筑基到金丹这个关键节点,居然水到渠成,要知道,凡是修仙寻道之人,都清楚那句“结成金丹客,方是我辈人”的辛酸,多少人在这条路上走了一辈子,最终垂垂老矣,身死道消,所以刀圭的天资就算是山门之内的祖师看过,都是啧啧惊叹,羡煞一众修仙门派,只是时间久了,刀圭才发现,道家所谓的弊端。
不沾因果,不惹凡尘,一心修己身,证大道,所以凡俗之事,之人,之物,皆可抛弃,大道无情,这与刀圭之前入山的愿景却背道而驰,他犹记得师父跟他说过一句话“我辈修士,可以蹈红尘,却不可恋红尘,红尘是修心的一道大坎,也是需要斩去的一条因果。”但他想得却是得证大道,为国为民!
所以,他毅然决然背出师门,开始学习儒家思想,修儒家法门,抛却道家根基不说,硬生生被他读出了个儒家地仙,为此,他行走万里之遥,四处传道,成为一个教书匠,以儒学教化世人。
但最让他心存芥蒂的是,即便是他已经成为了儒家地仙,但却始终未曾见到那位儒家圣人,有过几次,跟一些儒家前辈探究学问之时,他们每每提及圣人托梦,都让刀圭艳羡不已,谁曾想,今日,他也终于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儒家圣人。
高大男子转过身,他相貌平平,额头微突,眼神平和地看向刀圭:“我知你改换门庭,重头修炼不易,之所以从未曾见你,是因为你身上有大道文运流淌,按理来说,成为圣人是迟早的事情,但我却不能过多干涉,以免大道相抵,毁了你的前程。”
刀圭郑重行了一礼,沉声说道:“之所以弃道从文,便是想看看这教化世人的儒家学说能否真的惠及天下,读的越多,心里感触至深,便也越发不可收拾,见圣人是我儒家学子都想膜拜的愿景,不能怪到圣人。”
孔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向着刀圭走来:“陪我走走。”
刀圭赶紧上前几步,陪侍一旁,并肩向前走去。
“本来这是道家那位下的一盘大棋,棋局的立意之高,就连我等都有些心惊胆颤,当然,我并未完全看出那位到底想干什么,只是通过一些脉络,按照我儒家的各类学说进行复盘,推算之后,才发觉到一丝端倪,但仅仅是那一丝,足以让我等不敢再向后推演了。”孔丘叹了口气,他不是什么胆怯之人,相反,能够创立一个教派,一支大道,足以证明孔丘并非常人,在儒家的那一座书院秘境之中,道祖级强者仅孔丘一人而已,但混元级强者却与那天宫秘境不相上下,甚至犹有过之,这也是孔丘不惧天宫的底气所在,因为所谓混元,与道祖也就那一步之差,虽说这一步,有时候难如天堑。
“唐玄奘是大才,特别是他的新道根基,也是前无古人了,但包含三教之内的诸子百家,大道三千,你知道其中有什么相通点吗?”孔丘问道。
刀圭想了想,摇了摇头,至少在道教和儒家之间,他找不出共同点,这是教义的不同,就单单注释何为善,两教都是各有说辞,不尽相同。
孔丘笑道:“你看得窄了,就像现世所说,凡事要从广义和狭义两方面去看,狭义之间,你自然认为教义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式也不同,但从广义的方向去看,便是无论道教,还是儒家,所遵循的教义其实都有益处,自然。”孔丘停顿了一下,突然话锋一转,“唐玄奘的大道有个致命的缺陷,我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但我既然看到了,便托你这个儒家门生,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拨乱反正。”
祠庙灯火憧憧,唐玄奘看了一眼熟睡的刀圭,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