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整个庄子上的农户都陷入了绝望,许多人整日嚎哭不止,都不知道该怎么熬过今年。
就在雨停下的第二天,林秋罗便去了言家。
出了言家,就让慕荷把她决定免去双柳庄今年年租的事,在双柳庄散播开来。
这下子,她几乎成了双柳庄村民的大恩人,许多人都跑去给她磕头谢恩,她坚辞不受,一概都婉言谢绝了。
没了年租,村民们的压力骤然小了一大半,尽管还是免不了挨饿,可勒紧了裤腰带,今年还是勉强能撑过去的。
慕荷是个善良的姑娘,对林秋罗免租的决定并无怨言。
倒是雪雁,私下跟林秋罗嘀咕过,没必要现在就决定给村民免租,等到了秋天,如果还是收不上粮食,到时再免也不迟。
林秋罗笑笑没作声。
她不是圣母,不会无原则地做好事。
她之所以免租,不外两个原因。
一来是真的可怜这些村民没饭吃,生活陷入困顿。
二来,她也有借此事收买人心,以便未来她能顺利接管庄子。
否则,她大可以让言之山来宣布免租的事,而不是抢在他之前直接跟村民公布。
她就是不想让言之山夺了人心。
除了双柳庄,她还分了几个田庄铺子,只是账目都要等到年末才算,她在年底才能拿到分红。
只不过,没了林如海,那些田庄庄头和铺子的掌柜会不会欺负她不懂行,那就难说了。
只怕到时她要亲自跑一趟了。
眼下她还是把精力都放在了田里的稻谷上。
这次整个庄子,就只有她的稻田几乎未受影响,稻子虽然被冰雹砸的弯了腰,但天一放晴,稻子被阳光一照,仿佛汲取了能量,竟又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庄子上的人都傻眼了。
至于林秋罗手下的那帮雇农,更是对她佩服地五体投地。
就连言之山都来过几次,好好看了一番地里的稻谷。
对于庄子上众人的交口称誉,林秋罗并没有飘飘然,她依然每日去田地里,查看稻谷的生长,调节着地里的湿度和肥度。
这天下午,她正在地里忙活着,忽然听田埂上传来个陌生的声音。
“绿波春浪满前陂,极目连云稏肥。想不到在上京,还能看到如此茂盛的稻田!”
林秋罗转身看去,见田埂上立着两个人。
为首那人三十多岁,瘦长脸颊,一双眼睛精光闪烁,身着银灰色锦缎长衫,腰带上系着一块白玉,双手负在背后,傲然而立。
他身后还有一人,绿色蝉衣。这人林秋罗倒是认得,千机卫的郭嘉。
林秋罗吃了一惊,再瞧瞧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的雍容尔雅,满身的贵不可言。
一瞬间,林秋罗心中有了猜测。
她四下瞧瞧,树下的农户们都在大声地谈天说地,倒是有几个人在探头探脑地瞧着这边。
林秋罗立时便有了计较。
她从田里走到树下,给农户们放了半天假,让他们统统都回家歇息,又吩咐慕荷赶紧回家,把家中最好的茶煮上。
做完了这一切,林秋罗才走到那个男人身前,磕下头去。
“若官家不嫌弃寒舍简陋,还请移贵步,但凡官家有任何话,小女子都谨听铭记。”
这个时空虽然跟林秋罗前世学过的历史不重合,但是许多流传下来的称谓却颇有一致之处。
大楚朝称呼皇帝为陛下,并不是官家,但是在距大楚朝开朝前八百年,有个大周朝,那时便称呼皇帝为官家。
林秋罗行的是面见皇帝的叩拜礼,口中却是几百年前的称呼,摆明了是告诉皇帝,她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但是绝不会拆穿。
郭嘉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忙斥责道:“你这女子莫要胡说……”
还没等他说完,文熙帝就摆手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