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王没有回答，只是颓然叹气，扯下了用来遮盖他残疾的护指，里面接的是木制的义肢。
“我练了几年的左手长刀，那些事情就记了几年。陈氏、安氏，他们借助柴家和慕容家之势入了京城，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惨死而袖手旁观，那铁蹄之下碎裂的柴家人尸骨，都在看着那些不义之人的下场。”
苏慕晴看了看慕容岩，思绪复杂：看来他还不知道，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袖手旁观，他们只想借势将整个牧野柴家还有肃州慕容家踩进烂泥里。
他不知道也好，知道了难免会冲动行事，前牧野王妃不想告诉他真相，也不过是不想他步他父亲的后尘。
云汐殿中，菱儿回忆过去。
安瑾修看着她，鄙夷一笑：“你已经不是牧野王妃了，他已经死了，只要你肯顺从本王，我可以留下你和孩子的命。”
她盯着自己的仇人，心里清楚，他只是想在柴霄河死后给他一个最大的羞辱，让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她若是顺从，今后她们母子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听说你舞跳的极好？”他从人群之中走过来，“我家大哥真的是好福气呀。我们助陛下诛杀乱臣贼子，现在那贼子既已伏诛，你舞一个给大伙助助兴。”
周遭的那些头领跟着起哄，那猥琐恶心的笑声，让她愤恨交加，可惜柴扬还在他的手里，她无可奈何。
她那因为愤恨而发红湿润的泪眼，死死的盯着那个此时在暴露嘴脸的伪君子，心中想起了牧野王在世时，他们一起在牧野城外的逍遥日子。
在这个满是血腥之地起舞，就好像再也听不到那些腌臜之人戏谑的笑声。
突然柴扬一声痛苦入骨的哭喊随机没了声音，让一切都戛然而止。
他的手指没了，就在她在周围满是敌人的战场之上跳舞之时。
她不顾一切的朝着那一声哭的方向跑过去，安瑾修离她越来越远，成排的士兵开始乱了套，撕扯她的头发，衣衫，她被人群淹没。
直到魂魄离开了她的身体，那群人哗然散开。
“她……服毒自尽了！”
“牧野王妃死了……”
是啊，她死了。那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死在了他兄弟背叛的刀俎之下，柴扬哭喊声消失的那一刻，她以为他也没了。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夫君，妾身无能，踩着你的血为你的仇人起舞，所幸之事，此生未负君恩。
“你藏毒之事，牧野王知道吗？”溶月有些心疼的看着她。
“他不知道。”菱儿抬眸看向溶月，“他和他的一对轻骑被围时，我就知道我们入京之路其实就是一条死路。那个时候我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若非一起逃出去，那便一起赴死。”
“奴婢可以替你去见见如今的牧野王。”溶月帮菱儿擦擦眼泪说。
思乐殿中，苏慕晴继续说着。
“二十三年前，陈云背信弃义，得势之后转头便想要灭了所有威胁到他皇位的人。想来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如今皇族想要前往他国，还要给区区一个藩王留下买路财吧。”
“因果终有报，迟早有一天等着那个把持着朝政的刁妇会是一条绝路，而本王要亲手斩下她首级。”牧野王恶狠狠的说。
苏慕晴不禁摇头，这个牧野王心里压根就没有风情柔肠，满脑子都是取人脑袋。
背后的那些事情，苏慕晴其实很想让他知道真相。
可慕容岩太了解他的性子了，两人商议之后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了。
牧野王也并非真的很傻，他隐约还是可以察觉到苏慕晴那欲言又止的神色的。
心中会想一些有的没的，可他也捉摸不透是什么事情。
出思乐殿时迎面做好了溶月，溶月向他行礼后便去接苏慕晴了。
“你怎么来了？”苏慕晴问。
“奴婢来询问今夜王妃是回云汐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