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碎金子似的从窗户洒进来。
司沅窝进躺椅里,眯着眼打盹。
赵珣进来的时候就见她像只猫一样。
阳光暖融融包裹着她。
绿萼悄声行了一礼,接过赵珣脱下的外衣,并递上热乎乎的汤婆子捂手。
赵珣暖了暖身上,才轻手轻脚走上前。
谁想屁股刚一落座,司沅便睁开眼,懒懒问,“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绿萼捧了茶过来。
赵珣端了一杯递给司沅,“皇上怕是不好了。”
司沅原本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
李弘祀也不过四十多岁,按理说不该这么孱弱。
可终是架不住丹药与美色的消磨。
“他对你还是不错的,”司沅抱着杯子低下头,平心而论,李弘祀待赵珣不薄,如今身边都是奸佞,想来他心情也是很复杂。
“君心难测,”赵珣拿起另一杯,目光沉静。
绿萼默默退出去,在门外守着。
从前,他不是没对他寄予希望,只是后来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叫人失望,这场皇室内乱爆发是早晚的。
他所轻信的一个贵妃白幼蓉,一个晋王李弘恺,哪个不是心怀鬼胎。
李弘暄活着总会叫李弘恺不能完全放下心来,现在李弘暄一死,李弘恺就剩最后一步了,只差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兴许,李弘祀的死便是燃点。
“在想什么?”赵珣接过司沅的水杯,放去一边,陪她一起靠着。
“所以,白莲是李弘恺的人?”
起初,他以为白莲是白幼蓉送来的,后来越想越不对。
赵珣看她一眼,微微勾唇。
“那你现在为了给我解释,把白莲抓起来,岂不是让他知道你——”司沅坐起身,心里慌了起来。
赵珣眯眼直笑,“那也无法,我若再演下去,夫人就没了。”
“你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下这一切的?”司沅握紧他的手。
上元灯节,你坠崖之后。
司沅已不是震惊所能表达的。
她盯着赵珣细细看,这个男人,实在藏得太深。
天天睡在枕侧的人,她却从没发现,这——
“他凭什么信你?”
“他不是派人抓你要挟他吗?你们俩又偏偏一起跳崖,作为你的夫君,我怎么能忍受,又岂会任人安排,他自然会信。”
司沅瞪大眼睛,她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男人?
“血珀石就是来试探你和他的?”
赵珣笑着点点头。
怪不得偏偏是自己送去燕王府上的血珀石。
所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究竟都上演了什么精彩的戏码,司沅已然不能思考。
赵珣说她不适合党派之争,她曾经还不服气,现在想想,她确实是个弱鸡。
司沅静默半晌,忽而抬眼,“你到底看上我啥了?”
司沅心里嘀咕,她怎么忘记了,这些世家子弟从小学的可是与她九年义务教育内容完全不同。
突如其来的问题,赵珣大为意外。
细细想了想,但笑不语。
司沅垮下脸来,没有魏姻芙貌美,没有元宛韵端庄,没有姚乐珊娇俏,也没有明珠明艳,更没有白幼蓉娴雅。
好像一圈比下来,她真的——
赵珣将她重新拉进怀里,“她们都没有你会种地!”
说完,搂着她一个劲儿地笑。
司沅扭头直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