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饶有兴致的打量这座在西北赫赫有名的云涧山。
“你瞅啥呢?”满脸横肉的土匪推搡着另一名少年上山,看到青年又停下看景,不耐烦的呵斥。
“瞅你咋地!”青年不知想到什么好玩的梗,笑着回道。
那土匪一噎,没好气的嗤笑:“别以为老子不知你在瞅啥,你尽管瞅,这山险的很哩,真要是瞅几眼就能记住,这么多年就不会由着咱们在山里称王做霸。”
“可在下听说你们常以走货耕地为生,百姓用过都说好,莫非是误传?”
“放屁,那是被人逼的。”脸上带疤的山贼脸扭曲一瞬,气急败坏的警告:“总之现在改规矩了。你小子最好老实点,不然老子把你丢在山里喂野兽。”
说完又推了少年一把:“快走快走,磨磨蹭蹭,非得老子挥鞭子是不是?”
俩山贼走走停停,花费一个时辰才走到“卧牛寨”,皆累的气喘吁吁。
大当家徐坤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走来,喽啰赶忙起来点头哈腰:“大当家好,嘿嘿,今个儿运气不错,开张就寻了俩好货。”
徐坤打量眼前二人,满意的点点头,道:“确实不错,哪儿弄来的?查明底细没?山下正在打仗,别把细作弄上来。”
喽啰笑道:“哪有细作穿这么好。小的打探清楚了,这人是来咱们西北游历的公子哥,被小的这副三寸不烂之舌诱骗上来。另一个凑巧碰上,就一道拿来了。”
他搓搓手,猥琐的笑道:“小的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郎君。”
李珏看完风景,也在打量山匪口中的“小郎君”。
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圆领素袍,书卷味十足,如果忽略掉脸上的脏污,生的确实极为漂亮,不知是哪家的宝贝蛋跑来山上玩耍。
他皱皱眉,记得薛放的幼子差不多就这般岁数,莫非对方跟他一样,都瞧上了山寨的粮仓?
不过李珏很快就否定这一猜想。薛放对子十分嗣严苛,膝下几个儿子都是从小习武,风吹日晒养不出这身细腻皮肤。这小郎君一看就知没有吃过苦。如今军阀割据,成日打仗,也只有底蕴极深的家族才能养出来。
且他一介书生连走一个时辰山路不带喘息,此人大概率是个能沟通天地灵气的阴阳师。
这就稀奇了,李珏嘴角扬起一抹玩味,自打千年前,人们发现可以通过吸收炼化灵气归于丹府,衍化出“器”,朝堂江湖形势翻盘。
武者凭借兵器移山填海;书生谈笑间搅动风云;大夫活死人肉白骨;卜筮通晓万物,预知未来。
《汉书·艺文志》有云:“阴阳者,顺时而发,推刑德,随斗击,因五胜,假鬼神以为助者也。”
这些战力天花板被普罗大众统称为“兵阴阳”。
只是灵气并非人人可以吸纳,说是千里挑一都不为过。阴阳师被世家贵胄奉为座上宾,出入皆有奴仆随跟,这名少年怎会单独在外行走?不怕被人囚禁夺“器”?
没错,“器”是可以被剥夺的,无法成为阴阳师的人可以通过夺器成为伪阴阳师。效果肯定比不上自个儿修炼,但对于追求力量的门阀来说算是一种捷径。
李珏不解的摇摇头,披散的头发只用一根发带捆绑,无意间露出挂在耳上的黄金吊坠。那是一把雀卵大小的金剑,剑柄上盘旋着一条踏云腾飞的龙。龙目炯炯有神,鳞片纤毫毕现,好似脱离掣肘就能驾云直上九霄。
少年注意到耳饰,抬头看了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眸。
倆山贼说着说着,就说起外面的局势。
脸上带疤的喽啰叫赖三,是个会来事的,往前凑了凑,小声说道:“大当家,小的下山时听了一耳朵,说齐国那个守泾州的刺史死了,被梁国姓薛的皇帝活埋,拿箭射成刺猬。啧啧,死的那叫一个惨。
齐国皇帝派儿子来增援,这杖啊还有的打。幸好咱们不缺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