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北野鬼入侵和可能发生的寒灾在前，苏棠梨对苏晴雪和聆风之间的那些算计就没什么兴趣了。
她婉拒了星岚留她吃饭的邀请，很快回了宫里，叫来了聆风。
今儿个出宫之事聆风尚且不知，这会儿看见她从宫外回来，愣神的样子太过明显，想装看不见都难。
苏棠梨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唇角噙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
“随本宫进来。”
原本想上前询问的袖棋和袖画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却碍于苏棠梨的身份和这三年来潜移默化表现出来的威严，踌躇不前。
“袖棋袖画也进来。”
苏棠梨貌似谁也没看，却将所有人的神色变化收入眼底，随口说道。
房间里熏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春末夏初的时节，屋子里不冷不热的，很是舒适。
苏棠梨坐在主位的圈椅上，单手支着下巴，目光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
“把暗一叫来。”她说。
袖棋袖画一动不动，倒是聆风脚动了一下，神色也略有变化。
苏棠梨装没看见，另一只手屈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实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谁也不知道，他们面前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小主子究竟在想什么，他们不曾见过旧主儿时的模样，有资格面见旧主的时候，旧主已经是太后了。
但那时候的太后，他们很确定，并没有眼前这位新主的威压。
袖棋和袖画是想不通的。
主上就在她们俩的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可她们依旧不知道，主上究竟是何时长到了如今的模样。
盏茶之后，一身黑衣的暗一单膝跪地，问安之后一言不发。
苏棠梨换了个姿势，唇角还是那抹淡笑，似乎唇角已经固定在那个角度，再难动弹分毫。
“如何了？”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让袖棋袖画和聆风三人心里莫名的同时，又多了一丝担忧，他们能感觉到，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事。
这种担忧让聆风格外心焦，比起袖棋和袖画，他的顾虑更多。
他不由地回想着这半年来与六公主的交际，是否有遗漏的地方，是否会被人抓到马脚。
胡思乱转了一圈儿，他兀自安慰自己，不要害怕，不会的。
虽说主上手握暗卫，但对后宫的掌控并不多，这后宫终究还是嘉贵妃的后宫，主子不会知道的。
从害怕到放心，聆风也只用了几息而已。
而跪在地上的暗一却承受着其他三人想象不到的压力，一滴滴冷汗爬满了后背，她觉得自己的里衣多半已经湿透了。
“回禀主上，属下还在查，目前……”
略微一顿，暗一心底苦涩。
“目前查到的人里，唯有聆风一人，请主上明察！”
刚放松下来的聆风脊骨一阵酥麻，心跳得厉害，似乎要从他口中蹦出来一般，呼吸也困难了许多。
本能地下跪低头认错，心里却是茫然的。
是他和六公主的事儿被发现了，还是说别人诬陷了他什么？
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无意识咬住的舌尖用了力气，血腥气在口中弥漫。
“聆风可有什么要和本宫说得？”
苏棠梨伸出一只葱白娇嫩的手，手指匀称修长，指甲圆润粉嫩，这是一双留在冷宫里至死都不会养出来的贵妇手，而她在慈安宫里顶着公主的名头，只用了半年就养出来了。
权力和地位，确实是好东西。
“属下不知，请主上明鉴！”
认错的话利索地从口中冒了出来，聆风的理智也逐渐回笼。
不能供出六公主，六公主已经很可怜了！
他没错，六公主也没错！
若非主上，六公主怎么会连个封号都没有？
若非主上，嘉贵妃本该是母仪天下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