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商当即掐断他的烟，伸手抚背给他顺气。
这两年来，身为兄弟的林少商很多次想要劝罗毅戒烟，但是话到嘴边总难说出口，日子过得这样艰难，多少是个慰藉，饮鸩止渴，不外如是，辩论场上的罗毅光彩夺目，以缜密的逻辑力压众人，但是台下的罗毅却有比同龄人多出几倍的痛苦，压力需要他去承担。
林少商盯着罗毅几次欲言又止，但是最后也只是等着他自己的心情慢慢平顺下来，又陪着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林少商叹了口气，把手里装着药盒的塑料袋递给他，轻声说了句。
“你自己照着说明书去看，药要记得吃，实在撑不住就请几天假，反正打完这场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回家歇两天，放松一下也好。”
罗毅接了药，说话的功夫也忍不住捂着嘴咳，他断断续续地答道。
“好……谢谢兄弟。”
这么些年来，虽然他俩之间从不明说些什么，但是林少商总是照拂他的，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了，都已经有兄弟情了。
“唉，兄弟，你也不用谢我。”林少商每每看见罗毅如今这幅样子，总觉得心疼。
林少商算是他们宿舍里最年长的，这些舍友都是在
一块待了几年的兄弟，平常虽然都一起打打闹闹惯了，却也都很亲厚恭慕，都如自家兄弟。
林少商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继续开口说道，“这药是陆婉言买的，你要谢也应该谢谢人家。”
陆婉言，就是先才台下坐的小姑娘，她来得最频繁不过，又机灵又漂亮，文文静静的，也不多话，罗毅辩论队里的队友没有不认得的。
一提起这个人，罗毅不免得又想起自己记忆深处的那张脸，他不愿意接这个话茬，但林少商却是决意要劝的，不可能真就冷眼看他这么孤身一辈子。
“罗毅，虽然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是我还是得多嘴说几句，你毕竟年纪还小，还会遇到很多很多人，很多善良可爱的女孩儿，她们都会爱你的。”林少商拍了拍罗毅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继续开口说道。
女孩儿们确实各有各的可爱，热情也大胆，甚至也会不加掩饰的表达爱意，可说句实在话，对于她们，面上也许会逢场作戏的装出羞涩，在心底里，罗毅现在只觉得羡慕。
她们健康、漂亮、鲜活、幸福，人生一片希望与光明，多好，这种羡慕到了极致就是嫉妒，甚至是怨恨，
为什么她们活得这样肆意自在，为什么偏偏只有她，得不到这个世界任何偏爱。
“可是……我不会了啊。”罗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应道，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会掩不住哽咽。
他一直在告诫着自己，要克制，不要嫉妒，更不能疯狂的想念，毕竟他还没有还完他的孽债。
“哥，就算遇到再多人，也不是她了呀。”罗毅缓缓地说道。
她们，再不是属于他的楚媛儿。
“那你不能就当做她是呢？当陆婉言是另一个楚媛儿，当她回来陪你了？”林少商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像是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任性孩子。
罗毅听到这话，却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到最后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身子，又牵出一阵咳嗽，好半天才算平静下来，却仍旧是忍俊不禁的样子。
“兄弟，你怎么这么糊涂呢。”罗毅侧头去看林少商，眼里还带着笑意。
“楚媛儿死了呀。”
“我选的墓地，我亲手刻的碑。”
他清醒的可怕。
“怎么可能会还有一个她。”
林少商一时无话可说，对着这双眼睛，对着这颗通透到近乎要消失的心，他还能说什么呢，好半晌，只剩喃喃自语
。
“那你哪怕是骗一骗自己呢，人何必活得那么较真呢。”
听了这话，罗毅倒是不反驳，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