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杀了他们就能快乐了吗?
不,并不会。
只有在杀人的时候才是快乐的,后面换来就是长久的空虚,就像是怎么也填不满的深渊。
这种空虚过后是更加迫切的渴望,开始她真的是为了救活阿婆才杀了那些兽人。
后面呢?为了得到那股杀人的快感,她不断诱骗兽人,甚至就连白桑榆他们都是她故意引诱下来的。
不然哪里就会那么巧刚好那天就是生日宴会,刚好她就遇上了格尼芙德。
这一切不过是设好的陷阱罢了!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白桑榆竟然和她长得一样,从遇到白桑榆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鹿竹的话应验了。
另一个她到来的那一刻,她就要消失了。
阿萝看着白桑榆的脸,神色有些茫然。
忽然,她感觉到心脏一阵刺痛,仿若有人拿着锤子不断敲打。
“呃嗯……”她闷哼出声,肩背弓起,痛苦地倒在地上抱着自己。
“阿萝!”乌瑟安心中一惊,蹲下身担忧地看着阿萝。
阿萝紧咬着唇瓣,额头青筋暴起,手指紧紧捏住裙摆,手背上青紫色的筋脉用力地凸起,她的后背立马被冷汗打湿了。
乌瑟安看见阿萝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身体都在颤抖,那是痛极了的表现。
“不,我等了你一百多年,阿萝,你不能这么狠心!”
乌瑟安抱住阿萝,手指尖汇聚起一道金色的光芒,眼睫湿润,拼尽全力也要救阿萝。
阿萝撑着抬起头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没用了……乌瑟安,别把这里的事情告诉……柯苏泠,就让我在他心里一直是那个天真的阿萝吧!”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一道沙哑冷冽的声音透过时光的缝隙钻进阿萝的耳中。
阿萝听见这声立刻用手捂住脸,神色难堪。
白桑榆看向来人,原来是柯苏泠。
他的身后跟着格尼芙德,显然就是格尼芙德告诉他的。
格尼芙德看见屋内混乱的场景,连忙捂着小心脏走到白桑榆身边悄悄说:“可吓死我了,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听到你们都喊她阿萝,我就忽然想起来,之前精灵族一直流传的一段故事,就是关于阿萝和海棠王子的。
万一到时候阿萝噶了然后海棠王子一点都不知道,那就对他太不公平了。”
她说了老长一大段话,然后又不确定地问道:“我没闯祸吧?”
“做得很好。”白桑榆笑着说,随后将目光投向柯苏泠。
他像是很久没休息了,眼周有明显的黑眼圈,脸色惨白和阿萝有的一拼。
看得出来来的匆忙,就连平日里一直规规矩矩束着的马尾都散在耳侧。
眼尾通红,狭长的丹凤眼透着心疼,无奈,自责,多种情绪融合在一起,眼神太复杂了。
他快步走到阿萝身边,紧紧握住阿萝的手。
似乎是有很多话要问要说,但所有话都卡在喉咙里,到最后只问了一句:“疼吗?”
背负一切的感觉疼吗?
近在咫尺的好友却不能相认,只能戴着面具生活,疼吗?
杀人的时候想到那个人,心疼吗?
与其说是问她,不如说也是问自己。
知道真相的那刻恨吗?怨吗?
明明这么多年都在身边,却没认出她,与其说是恨阿萝,倒不如说是恨自己。
竟然让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如果能早点发现,如果她有倾诉的对象,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