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瑟安抓住阿萝的手,“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你知道吗?我找了你一百年!一百年,你知道是怎样的煎熬吗?”
乌瑟安轻轻呜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这么对柯苏泠……你哪怕是偷偷告诉我们也行啊,为什么明明就近在咫尺也不愿意……不愿意告诉我,难道我们在你心中就一文不值吗?”
乌瑟安再也收敛不住情绪,跌落在地,似乎是想要将这一百多年的煎熬思念都吼出来。
可到了后面,她的声音就逐渐弱了下来,变成了轻声呢喃自言自语。
阿萝目光闪躲,伸手捂住自己的脸,神情愧疚简直想埋进地底下。
她眼睫颤抖,轻声说:“乌瑟安,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面对你?”
乌瑟安眼眶通红,声音沙哑:“是啊,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声音逐渐淡了下来,就像是这一百多年的时光一样,不过转瞬即逝,可没人会知道在这几年的时光里她是怎样被噩梦纠缠。
总是会一睁眼醒来就好像看到阿萝就在身边,笑着看着她。
说一句乌瑟安,早安。
这一句再次重见天日乌瑟安,明明是她这几年最想听到的,可在此情此景之下,竟是让她生生心如寒冰,竟是几乎麻木。
他们都被折磨得太久了,乌瑟安早就耗尽了心血。
愤怒也好,失望也好,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一起,只剩下沉默。
预想当中的再次重逢是喜悦,是悲伤,是感慨,绝不是现在这样对峙的局面。
白桑榆看着他们那边沉默的氛围,心里很不是滋味。
仿佛是一张大网,笼住了乌瑟安也笼住了阿萝。
她摸了摸蛇渊和白凛的体温,察觉到不是刚刚那样冰冷的温度。
看样子是女王的治愈有效果了。
现在重要的是阿萝那边的问题,他们那样僵持着也不是个问题。
白桑榆刚要走过去,就看见女王走到乌瑟安身边。
她抱住乌瑟安,“孩子,难受就哭出来吧,别忍着了。”
听见这话的乌瑟安嘴角一抿,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砸下来。
她扑进女王怀里,嚎啕大哭。
“阿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认出阿萝,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女王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乌瑟安的脊背安慰。
“这不是你的错,好孩子,别自责。”
白桑榆看见母女情深的一幕,心中也是酸酸涩涩的,像是打翻了一瓶可乐。
想到自己的妈妈也和女王一样慈祥,如果没有爆发丧尸,现在的她也能躺在妈妈怀里撒娇。
有爸妈在,她就是他们的小孩,离了爸妈,她就是无处可依的孤鸟,做全世界的大人。
可没人问过她累不累苦不苦,只有爸妈在她才能肆无忌惮地抱怨撒娇,家就是最后的港湾,是重拾勇气的栖居地。
她眼睫湿润,想到爸妈再也回不来了,她就好像是吃了一颗青梅,从春苦到夏。
她看向阿萝,看见她看见女王后头埋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看着女王的脸。
看见女王抱住乌瑟安,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
随后像是知道自己没资格,又将头埋得更低。
体内的灵力流逝得越来越快,她想是该解脱了。
女王松开乌瑟安,看着阿萝的眼神有些复杂。
她终究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虽然一时脑子发晕误上歧途,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临近死亡,又有什么不可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