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乔月猖狂的轻笑，苏晚夕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整个人浑浑噩噩，不停地重复着蜷缩、握紧的手势，有时候能做到，可有时候她连掌控自己的手都做不到。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已经听不到乔月的声音了，只是固执地重复着这几个抓握的动作。
乔月似乎觉得她很可怜，不知是好心还是恶意，将一个苹果送到她手边，“试试看，苏大医生。”
即便是再愚蠢，苏晚夕也明白了乔月现在在等着看自己笑话。
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充血的眼里满是厌恶，“我握不了手术刀，你就这么开心？”
苏晚夕自认不是什么圣人，却也没有恶意得罪过她。
乔月想要她的家庭，她二话不说就离婚了。
乔月想要顾墨砚的爱，她碍于今时今日不同的身份也没有跟他争抢。
可为什么她总要处处针对自己？
“呀呀呀，苏医生，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不由得轻笑两声，乔月的语气中满是快活得意，她站起身来，把苏晚夕的病房当成她的舞台一般，转了一圈，“可不是我害你出车祸，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
“你想想，自你出车祸之后，你妈来看过你吗？”
“我觉得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扫把星，不仅克别人，也克自己。”
“你知道顾大哥只是因为同情你才对你这么好，就应该识相点，赶紧躲到别人找不到你的地方去，顾大哥能照顾你现在，难道能照顾你一辈子？”
“还是说，你想借着不能再上手术台的伤，赖在他身边？”
兀自说了一堆话，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乔月仿佛看穿了苏晚夕的心思一般，彻底断了她的后路。
她冷笑两声，“现在顾大哥会因为可怜你对你好，不过再过段时间，等他从这种情绪中走出来了，你说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顾少夫人？”
苏晚夕此时脑海中一片混沌。
不管怎么重复抓握的动作，总会有几次仿佛失去控制一般，让她感到深深的无力。
她太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了。
从前听说有上了年纪的医生手不稳，闹出各种医疗事故，她觉得自己年轻，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可现在当她真切地体会到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手的无力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废了。
她放弃了尝试。
看着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苏晚夕，乔月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为了防止你倒打一耙，我也将你主治医生的诊断书给你看看。”
说着她从手提包里找出诊断书，送到苏晚夕面前，还特意攥着苏晚夕的右手，让她握紧：“你可拿稳些，要是掉到地上，这一时半会儿的可没人注意到你。”
见苏晚夕怔怔地看着诊断书，她得意一笑，拎起自己的手提包，转身离开了。
空气中只留下她银铃般的笑声，还有浓重的香水脂粉的味道。
苏晚夕看着诊断书上的文字，整个人像是被抽干力气一般，重重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