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只信那人!
离开皇宫的沈镜沉,因惦念北颜莺的伤势,匆忙赶回首辅府。
想到昨晚那抹惊艳的微笑,他就心有余悸,不敢想象要是他再晚回来一步会是怎样的后果。
替她包扎指尖的伤口时,心是微微颤抖的,十指腹肉皆被琴弦割伤,血肉外翻,深可见骨,而她却仍在负于一隅抵抗。
她……仍是那么的倔强!
唯恐仆从的通传惊扰到她的休息,制止了仆从通报,快步走向她的屋所。
不成想却见她和谢蕴之并肩倚湖而站,绿柳拂水,微风徐吹,好似一对久别的璧人,诉说着心中的思念。
阵阵清风,送来只字片语。
"蕴之哥哥,这一世,我可信之人,只有你了!"
字字犹如利箭,在心中扎出一个一个血洞,冰凉的手指渐渐收紧,不想再听到任何刺心的话语,转身离去。
注视着眼前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反而增加了一丝柔弱之气的北颜莺,千言万语涌到嘴边,但又恐听到她伤人的话语。
不禁自嘲:有时糊涂比心明更快乐!
抬手帮她拢了拢鬓间的碎发,轻声地说。
“太后寿宴将至,你这个刚出任的首辅和新上任的王妃,恐怕有的忙了!"
北颜莺微微一怔,想起了那个慈祥和蔼的老人。
"小莺,宸儿身子弱,性子单纯,我怕我百年之后无人能护他!"
"小莺,宸儿有你在身边,我就放心了!"
"皇上!镇北将军府犹如皇帝的左膀右臂,如今自断臂膀,恐皇帝将来追悔莫及!"
往事如碎片一样浮现在眼前,那个亲切如祖母的老人曾在镇北将军府遭难时挺身而出,却被轩辕宸轻轻一句:“后宫不得干政而驳回!”
估计她也是始料未及她眼里身子孱弱,性格单纯的孙儿,何时变得如此冷酷无情。
往事不堪回首,北颜莺喃喃地问:“太后……身体可还康健?"
拥着北颜莺走至床边,轻声回答道:”嗯!身子骨还算硬朗,只是很多事情已经不记得了,经不得刺激。"
沈镜沉淡淡地扫过北颜莺眼下的乌青,不想她再因这些事劳心伤神,宽慰道:“再不休息,寿辰那天可能你仍要抱病了!”
……
太后的寿辰如期而至,再次走进这宫墙,北颜莺心中五味陈杂。
上一世为了那个男人,为了他的皇权,她和镇北将军府牺牲了太多。
这檐牙高啄,一景一兽,哪个不是前方战士浴血奋战换回?
这巍峨的宫墙,洁白的汉白玉地面,哪个不是我北家军战士的鲜血泼洗而成。
可是狡兔死,走狗烹;良鸟尽,高弓藏。只怪自己当时情欲蒙蔽了双眼连累了镇北将军府,拖累了九万北家军。
她对不起镇北将军府的列祖列宗,更无颜面对翘首期盼盼望九万将士凯旋而归的父母。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多少泪,沾袖复横颐。
算来终是一梦浮生。
沈镜沉担忧地看了看身边微微出神的北颜莺,许是察觉到沈镜沉热切的目光,北颜莺仍旧素白的脸上扬起一抹坚强的笑容。
“走吧!”
巍峨宫殿里,烛火通明,红玉盘缠和檀木香案上怒放的珊瑚将整个大殿装点得金碧辉煌,锦绣华美。
两边宫人列队相对立,手捧琉璃盘,上面是珍馐佳肴,精美逼真。
正中央,银鬓玉面的太后端坐在金龙凤呈祥的木椅之上,庄重威严而不失慈祥。周围侍女宫人谨慎服侍,屏气凝神,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惹来皇上的不悦。
沈、北二人赶到之时,朝中重臣们一身朝服跪拜在殿外,恭恭敬敬望着太后的寿辰大典。
“臣沈镜沉、顾无双,恭祝太后万寿无疆!”
银鬓玉面的太后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