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没有要放开的打算,胸口处的伤一下子又慢慢的渗出了血,慢慢的染红了白色的纱布,那么的显眼。
她穆尔楦,不再挣扎,她的心贴在他的胸口。感受到季子显那急促的心跳声,可她心里的伤,他知道吗?她心里的难,他明白吗?若是她真的去了胡邑,他可知她穆家将会遭遇什么样的后果。这一切,终究不是那么的简单的一句‘与我会胡邑’就可解决一切。
她从口中淡淡说出:“你知道何为情?何为爱?”
这句话,她问过祈桢,她问他何为情?何为爱?他却回答不了。
“若真是情,那就放手,而爱,就是等待。”她靠在他肩上,已是满脸的泪。
这句话,她一直埋在心里,从未说过,她说若是情,那就放手,若是爱,就是等待。
最后,他放开了她,深深地凝视着,他想说的话,已在喉咙之中被她断得一干二净。他本想说:只要他活着,就会爱她生生世世。但这句话,已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说:“三皇子,身为大临臣子,就要一生守着皇城,绝不弃之,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他岂会不明白,就像他对她的情,岂是轻易弃之的了的呢?他笑了笑,百般自嘲,说:“明白,岂会不明白。”
为了眼前这个女子,他刀光剑影,厮杀在战火之中,为的,就是成为胡邑的王,实现他对她的承诺,做他的后。
他还记得,她雏着脑袋,拉着自己的手使劲的摇晃起来,蹬着双脚问:“那你呢?显哥哥,你会让我当皇后吗?尔楦也要做皇后。”
那一年,一个九岁,一个十五岁。
这承诺,季子显记在心里深深的一辈子,不敢忘,不能忘。每当在战场上负伤,他想到的,就是穆尔楦的那句话。
尔楦也要做皇后。
那时,两人看着对方,一个一生都在爱着,一个应该爱,却已经忘记了爱。
穆尔楦看见他胸口上的伤已经严重起来,那血已经淌过白色的纱布,瞬间染红了,那一瞬间,穆尔楦紧张的微微长大了嘴巴,却不知如何是好。她伸手很轻的触摸到他的伤口处,脸色着急,担心的说“一定是刚刚没有包扎好。”
他握住她的手,说:“这点伤不算什么,你在为我担心?”
是,她是在为她担心,不得不承认,她害怕他离开。她害怕他受伤。
穆尔楦抽出自己的手,问他:“为什么你出现在这里,那些侍卫为何追你?”她转移话题,不想回答那样的问题。
季子显犹豫了,他不想把事情告诉她,有些事,她若是知道了,反倒对她不好,见季子显犹豫,不愿意说,穆尔楦不是在逼他,她说:“若是为难,就别说了。”她表现的却是那么的不在乎。
“有些事,我不想你知道太多,但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知道……知道你会帮我。”他最后的认真,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我没有帮你呢?”
“可事实证明,你还是帮我了。”
这番对话,很像许多年后,他说:因为你爱我,所以我才愿意等。
她说:若是这辈子,我从未爱过你呢?
他说:事实证明,你爱过。
“京史之战”打得天昏地暗,她,作为大临国第一个女将军,他,作为胡邑国最后一个王,两人的命运就像是战场上的旗鼓,飘响了很久很久。
毕孟良将军来的时候,已是夜深了,他带来了干净的衣服替他换上了,或许这毕孟良。早已知道季子显是为何受了伤。毕孟良派人将季子显先送回了百朝殿,似乎是有话要与穆尔楦说,却不方便在季子显的面前说起。
穆尔楦是个聪明的人,岂会看不出毕孟良是有话要与自己说,等季子显走了,穆尔楦问:“毕将军有话直说便是。”
“楦嫔娘娘实在是聪明。这也瞒不住你。”他竟厚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