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一夜之间毁于一旦,火光冲天,小半个盛天城的百姓都瞧见了黑夜里的赤红。
而身患羊角风的布政使吴天,与其侄子吴厚德,困于大火,双双毙命,消息不胫而走。
这天一大清早,不少百姓就来到吴府的废墟前,瞧着那烧得焦黑的正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呵呵呵,死的好啊,死的好啊。”
“吴家在幽辽作恶多端,吴厚德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他们一家这是遭报应了,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
“屁!老天要是真开眼了,就应该把那个吴狄也给烧死,那家伙还在三山湾逍遥快活呢。”
“你们说,是谁放的火,把吴天和吴厚德都给烧死了。”
“不会是他们家的下人吧?”
“可没准,不过他们家这么多年做的那些坏事,指不定得罪多少人。”
“你们说,会不会是那位姑爷啊?”
“之前可是一直在传他和吴家不对付。”
“有这种可能。”
“诶,等等!”
“不对劲,你们快看,那边的墙上!”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吴家大院的院墙上。
只见其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杀人者,陈斯年!”
“我滴老天爷啊,这位姑爷这么生猛的吗?杀了人还要昭告天下?”
“这官府难倒不会抓他吗?”
“抓个屁,人家是镇北王的姑爷,就是按察使来了,也没用。”
“牛的牛的,陈斯年果然不同凡响。”
有人钦佩,也有人唾弃反对。
后者明显是布政使相关的利益群体。
“呵呵,纵火谋杀朝廷命官,事后还大张旗鼓地宣扬,陈斯年真以为在幽辽没人管得了他吗?”
“就是,就是。”
“他已经触犯大虞律法,难倒官府要置之不理吗?”
“天理何在,律法何在?”
“他就是蔑视我大虞皇朝的铁律。”
“他今日敢杀害朝廷要员,明日还能做出什么来,我想都不敢想。”
这话一出,所有人噤若寒蝉。
有百姓甚至退后几步,开始远离人群。
有些事,可不是老百姓能够参与的。
有些话,可不是老百姓能说的。
这时,忽然有人站出来,义愤填膺道:
“难倒布政使大人就白死了吗?”
“陈斯年今日敢纵火杀人,明日他就敢公然造反。”
“对,他这就是在篡虞自立!”
“没错,他这就是谋反。”
“诸位,还记不记当初圣上派来的钦差,那可是拿着尚方宝剑,手握圣旨啊,结果呢,陈斯年带兵强压钦差一头不说,还抗旨不尊。”
“这样的人,留在我们幽辽,简直就是祸害。”
“没错,他对幽辽没有任何益处,对百姓也是百害无一利。”
“我提议,即刻向朝廷上疏,恳请皇上以强力手段,将陈斯年带回京城,关入大牢。”
“我们还要给镇北王写血书,让他和陈斯年划开界限。”
“呵呵,没错。”
“诸位仔细想想,城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按照他陈斯年那好事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来?”
“很明显,他现在就是在害怕,昨天把人家杀了,脑子一热还留下性命,今日就感觉后怕了。”
“所以他根本不敢到场,就是敢做不敢当。”
“瞧瞧墙上这几个字,多么讽刺。”
“他陈斯年,就是胆小如鼠。”
“这人要不是他杀的,他现在就应该站出来解释一番。”
“没错。”
“多说无益,我等现在便联名上书!”
人群最前方,几个地方官和读书人一脸的正气,好似满腔的热血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