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老头长叹一声,“我这为朝廷操心了大半辈子,老了还省不了心。这世道……不说了。”
方夏雨心下了然,这老头定是个牛命,活到老操心到老,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不过,有这些老家伙在,百姓也安生些。
“老大人的话,小生定会照做。只是同伴身体尚未恢复,还得打扰两三天。”方夏雨适时转移话题。
有些事,知道太多对己无宜。老头定是知道些当朝的内幕,又不便说,再追问下去,就是不识趣了。
至于老头和儿子的恩怨,那是私事,更不好打听了,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事。
“这是自然。你们好好将养,我会吩咐厨房做些补品送去,需要什么尽管提。”老头笑道。
老头提笔修书一封,交给方夏雨。方夏雨将书信藏入袖子,告辞而出。
昏睡了一夜,想必小胖墩该缓过来了。方夏雨从书房出来,便去看孙子丹。
房门微掩。方夏雨敲了两下,只听得屋里传来孙子丹的声音,“请进”。
方夏雨推开房门,那狗不理包子和他的随从都不在,也不知去哪了。
孙子丹躺在床上,微闭着眼,脸上煞白,显见得是昨天流的血太多的缘故。
方夏雨来到孙子丹床头,伸手搭上他的脉,还好,脉象平稳,只是有些浮,还得好好调养。
孙子丹睁开眼,声音有些微弱,“你来了……你还好吧?”
方夏雨眼眶瞬间湿了,这该死的小胖墩,咋就这么贴心呢?自己都伤这么重了,还记挂着她。
“我很好,倒是你,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让我如何受得起。”方夏雨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我没事的,习惯了,很快就好了。”
“你这是过的什么日子,还习惯了,敢情你三天两头受伤。”
“差不多。”
方夏雨的心紧紧揪起来。这小胖墩日子过得如此凶险,这是她没想到的。
“你是子承父业,做镖师了吗?”方夏雨问道。
“原先做过,后来就不做了。现在四处游荡,顺便做些活养活自己。”
这就是传说中的游侠了,放在21世纪叫无业游民,或混混。像这样三天两头打架的,搁现代早抓局里“荣养”去了。
“你就没想过安定下来,做个小本生意?”方夏雨问道。
“我习惯了四海为家,不喜被困在一个地方。”孙子丹回道。
也不是没有大户人家要招他当镖师,他均婉拒了。
世界那么大,他想去看看。也许哪一天看够了,他会开个小酒馆,娶个婆娘,当垆沽酒,和酒客们饮饮小酒,吹吹牛皮,过此余生,也算是不错。
方夏雨从他眼里看到了神往,虽不知他在想什么,却佩服他悠游自在的生活。
她何尝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当职业登山队员,就是她实现自由的生活方式。
高三时,父亲要求她报医学院,好继承他的衣钵,奈何她虽喜学医,却不想被医院困住,最终选择了体育学院。
18岁以前,她为父母而活,18岁以后,她要为自己活了。
登山的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知晓的,她却并不后悔,因为她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奇丽风光。
每个人都有自己向往的生活方式,她又有什么理由,劝孙子丹放弃他周游天下的梦想,去做一个偏安一隅的井底之蛙呢?
“我好想过你那样的日子,不若我们就此结为兄弟,一同周游天下,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好了。”方夏雨突发奇想。
小时她就把他当哥哥看,现在老天把他送到她面前,她不想再丢了他。这一路,有他做伴,也有意思些。
孙子丹眼里迸发出热烈的火花,他早觉得这赵兄与他甚为投缘,常有似曾相识之感,如今他竟提出结拜兄弟,哪有不允的道理。
“承蒙赵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