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筠扫了眼。
发现这些人身体强壮,身上的红斑已经消失干净。
看不出大病一场的模样。
而他们长相也很周正,不像是阴险狡诈之辈。
“人的名字和身份都问清楚了吗?”
“都问清楚了,登记在册。”县令递过来一个本子,“程娘子,该做什么你直接和他们说就行,我不掺和。”
程筠将本子递给谢三郎,让他去确认:“相公,你去写一份雇佣文书,待会让这些人照着文书上摁指印。”
“好。”谢三郎拿过本子去了旁边誊写。
县令道:“你能解决这些难民的温饱问题,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共赢,他们帮我做事,我也挣钱。”程筠顿了顿,“大人,最近是不是还有难民在朝这边过来?”
县令点头道:“是,不过我已经按照谢郎君的吩咐,在镇子口三里外的地方设了路障,难民们会在那停留一段时间。”
“等确定他们身体无异再放进来。”
不仅设了路障,还在那准备了汤药和白粥,那些难民听说能治病,便规规矩矩地待在那。
“饷银下来了吗?”
县令犹豫了会:“尚未,按理说,最近几日应该会到才对,但我没听见一点动静。”
程筠不说话了。
都说古代贪官污吏多,看来不假。
经过重重搪塞,到时候到县令手中的饷银肯定少一半多!
“我去吩咐他们干活了。”
“程娘子去吧。”
“……”
小两口在作坊这边待了半日才登记完毕,任务也都发放下去了,这些难民为了挣钱啥都肯干。
程筠给他们安排了住所。
虽然是比较简陋的营帐,但对这些难民来说,是个容身之所,难民自然感恩戴德。
当夜,小两口没回去。
抬头便是漫天星空,明月高悬。
程筠躺在石块上,忙了一天累得慌,她伸了个懒腰,看向谢三郎。
“相公,你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谢三郎走到她身边坐下。
程筠顺势探身过去,躺在他的膝盖上:“说吧,有什么事,我看你憋在心里怪难受。”
谢三郎抚着她的发丝,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是谢时韫,也是他们口中的少将军。”
她道:“我知道。”这个之前说过。
再说了,就算他不说,她也猜到了。
“我从小跟着祖父长大,养在祖父膝下,出生那日我便成为了荣国公府世子。”
他没得选,向来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程筠安静地听着他说,没有打断,只是手指握紧他的掌心,她知道他这是在对她坦白。
谢三郎情绪毫无起伏:“我的命运自生下来就被注定,我父亲纨绔放浪,我祖父自知不能倚靠他,便将期望寄放在我身上。”
“祖父对我严格万分,琴棋书画君子六艺从不让我行差踏错,否则便是责罚,从小到大,我印象中最深的便是枪法书籍了。”
“时堰偶尔会来看我,我会带他习字练武,但没多久他便会被母亲带回去。”
“有一日,时堰失足落水,我将他救了上来,母亲闻讯而来,我本以为她会关心我,可她却一把把我推开抱走了时堰,我也呛水了,她却没有只言片语的关切。”
“还有次,时堰爬树掉落,我以身接他,肋骨被压断了根,母亲不管不顾,劈头盖脸地训斥,说是我唆使他爬树。”
“她说我想害死时堰,说我嫉妒他,还说我抢走了他的世子之位。”
程筠越听越心酸。
她抬起头,静默地盯着谢三郎看了许久。
谢三郎没有多余的反应,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筠娘,世人说我不受宠,其实不假。”
“对于荣国公府而言,我只不过是个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