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但她不愿去想。
感受到张怡的动作，江练回过头来冲她笑了笑。
把东西一件一件的归了位，江练扶着张怡进了房间休息，确认她躺下后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一如既往的狭小，唯一的光源来自窗户，但此刻也被窗外这两个月来疯长的枇杷树叶挡了了大半，少了光线，房间也看着阴森森的。
推开窗，江练刚坐下便拉开了抽屉，想找一本书出来消遣时间，手探入不久，指尖却蓦然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纸块，让他不由得把视线透了过去。
纸块折叠了很多遍，是某本练习册上撕下来的纸张，在看到它的一瞬间，江练像是忽地明白了什么，眸光凝视片刻，他一层一层地揭开纸块的真面目，随着纸块的展开，里面的内容也即将落入眼眸。
可就在这时，江练却停了动作。
半透明的纸面依稀能透过光看见模糊的字迹，独属于那人的潦草若隐若现。
他顿了几秒钟，突然又拾起纸，果断地将其撕成两半，接着毫不留情地撕了一次又一次，直至它变成一团碎纸片，轻飘飘地落入垃圾桶里。
既然决定丢弃，那便再也不要拾起了。
何夕程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去过学校了。
刚开始他借着自己不舒服的名义跟老师请了假，容素向来疼他，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只是觉得何夕程在学校里学习的太累，所以情愿让他待在家里休息。
但随着何夕程在家里待的越久，容素也越发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很多次进入何夕程的房间都能看见他捧着手机看着聊天记录发呆，甚至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落泪。
她担心何夕程的状态，所以在何夕程回来的第七天晚上端了杯牛奶进入他的房间，同他认认真真谈了一番话。
当容素听到何夕程对自己说“我失恋了”这么一句话时，她没有任何的诧异神色涌出，反而是比平常更加冷静的态度。她轻抚着何夕程的面颊，低声问他：“所以是因为那个人心情不好吗？”
何夕程缩在沙发里默不作声的点头，一向鲜活张扬的他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竟也沉暗了几分。
自从和何骁离婚后，容素便一直对何夕程抱有一种莫名的亏欠感，这些年她唯恐委屈了何夕程，总是事事以何夕程的感受为先，只要何夕程开心健康，她便可以把一切都往后挪一挪位置。
当初知晓何夕程和陆岭年谈恋爱时，容素也小小地吃了一惊，不是惊讶何夕程喜欢男人，也并不在乎他是否早恋，而是没有想到何夕程会对陆岭年产生类似依赖的情结。
说到底是破碎的家庭没有给足何夕程安全感。
现在看着何夕程失魂落魄，容素心里不好受，只能坐在旁边默默地听他讲述。
那晚聊到了很晚，容素从何夕程的描述中渐渐明晰了那个男孩的模样，她能看出何夕程这次很上心，否则也不会因为一个人而逃避上学，打乱了他自己的生活。
只是既然是家庭原因，对方母亲无法接受，那容素也没有办法插手。
之后的二十多天何夕程还是不愿意去学校，他不想看到江练，甚至只要想到，他都下意识觉得江练肯定厌自己入骨。
是啊，从江练的视角看来，他就是这么的龌龊讨厌。
明明是自己的退让迁就，到头来却成了错，何夕程何尝不知道江练痛苦，可他的煎熬却不亚于江练分毫。倘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那场大冒险，没有告白，没有密室，没有雨夜撑伞····…没有那些真真切切发生过的、触动他的一切，那么是否可以相安无事？
在家里待了一个月，十月国庆假期间，容素接到了来自大洋彼岸公司的电话，说是那边有一笔单子需要她去处理。
容素接电话的时候，何夕程就坐在一旁捧着水果盘用牙签扎水果吃，他并没有正视容素，但母亲频频望向自己的目光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