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水能冲刷到的地方,人也不能在堤坝决堤的地方定居,不然,这不就是等着走上绝路的吗?所以说,这道题本来就是一道伪命题。
思路走到这里,沈时荇笔下的文字更快了,她答得很顺利,引经据典,博通古今,语言又不生涩,颇有一种高级的水平,再加上她之前积累的那些现在的人所看不到的理论知识,全都写了上去,等最后落笔的那一刻,她满心欢喜。这种熟悉的酣畅淋漓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上一辈子喜欢参加竞赛,也是因为最后在赛场上搁笔的那一秒钟就很像是战士一路打败敌人一路勇闯,一直走到了最后,最终取得了胜利,那一刻,要是说心里没点儿激动的豪情,那是假的。
这一次,也是,如果不是因为太子这次真的把沈时荇给惹急了,她可能会找机会出来游山玩水,而不是再次通过这样艰苦的方式,又是通过考试,又是多少年寒窗苦读的,就等着这回能得到上面的主考官的认可,高中状元,得到了进入固若金汤的紫禁城,然后重复一个又一个呆滞的官员的一生,她根本不会选择这样做的,如果不是太子。
说实话,她确实本来就准备来参加这次科考,因为她没参加过,顶多就是拿了卷子,看几眼,增加一下自己的参与感,心里有数,这就够了,反正这考场上答不出来题的人比比皆是,毕竟,这都是什么鬼畜的题啊,多她一个不多,根本不引人注目。
但是,但是,凡事都会跟着一个但是,但是太子偏偏来刺激她,刺激完她以后,她跑了。
是,是她跑了,不是他跑了,但是他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丁点儿找她的意思,是不是也有点儿过分了呢?
沈时荇狠狠咬下手边的那个烧饼,今天没带多少钱,还得留着今晚住宿,中午就简单吃点,给晚上省下钱来住一个好一点的房间,她要沐浴,穿这样的衣服实在是闷热,她出了很多的汗。
奴婢手里也拿着一块烧饼,小口小口啃着,她们两个蹲在路边极其凄惨的样子还让路过她们的人都看不下去了,随手丢给她们面前的地上几块铜板,后面又来了几个人,看见前面有人扔,他们也发出了惋惜的叹息,同样朝着地上丢下几块铜板,混在这一堆同伴中间的,居然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银锭子!
沈时荇:……
奴婢:……
没人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奴婢从地上站起来就要抓起那一堆七零八碎的铜板给人塞回去——
“嘿!回来!”沈时荇紧急拽住马上跑走的奴婢,挤眉弄眼,显然是有话要说。
不是,难道主子要把这些钱留下来?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手里捏着烧饼和铜板,转身回来,沈时荇松开捏着她的袖子的手,换了一个手拿烧饼,“别还啊,”她朝着奴婢手里的铜板努了努嘴,“有了这些,咱们能开两个带洗浴的房间了,多得劲?你说是不是?”
奴婢无语凝噎。
是,确实是。事情也真的就是这么个事情。
但是,但是。
“娘娘,我们晚上真的不回宫了?万一太子殿下……”
沈时荇抬手止住,“好了,我们不提那个晦气的男人,今晚就睡外面,他爱咋咋地吧。”
说完转身,又蹲回去啃烧饼去了。
奴婢愣了两下,才回过神来——当今这社会,少有女子如此大方,不在乎自己的“脸面”的人。
像是自己的主子这样的,肯被别人误会丢了铜板还想着更好利用的人,更是件都没见过。
她想了又想,站在这个繁华的街道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多少行人从她的身边错身而过,还有一些人撞了她的肩膀一下,让她差点没站稳。
半晌,一笑,奴婢也拿着烧饼蹲了回去,一主一仆,又开始了自己的心酸的啃烧饼之旅。
今天这块烧饼,味道极好,上面的芝麻,香的恰到好处。
下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