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护,没注意到杀手从侧上方投掷的手榴弹,却在同一时刻,一把机关枪顶在了他们两个的额头上,他们几乎毫无活路可走。
枪声和手榴弹同时炸响,一个好消息是,敌人派来的杀手被他们两个人死死拽着没能跑掉,全军覆没,一个坏消息是,爷爷失去了他的两个孩子。
只晚了两分钟。
只要再快一点,爷爷就能一枪击毙投掷手榴弹的那个人,而跟他的儿子和儿媳妇近身搏斗的那两个杀手,分明已经是拼死一搏了。
本来能赢的。
这场战斗,却是以爷爷的惨败作结。
两个人留下一个刚出世月余的孩子,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彻底没有了陪伴沈时荇长大的机会。
爷爷因为这件事,痛彻心扉,却因为这种抽骨之痛,手段更加狠厉强势,当时特工集团最大的敌人林氏集团,只在爷爷手下坚持了三个月,就化为一堆灰烬,消失不见了。
这个世界上,从那以后,就只有S国特工集团,没有了林氏集团。
……
那她呢?
沈时荇会难过吗,从小就失去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失去了一个幸福家庭教给他们的孩子的最天然的那种对爱情故事的美好向往,失去了为一个生命负责到底的决心。
她是在试探。
余非言的感情,沈时荇早就知道,只不过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区区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的爱慕,她根本不至于去大惊小怪什么,或者认为余非言能搅起来什么风浪。
不足为惧罢了。
沈时荇既脆弱又坚强,脆弱的是她有一些不愿去做的事,坚强的是,她什么都做的了。
江南之行,沈时荇反复游离在状况之外,为什么?
她曾经反反复复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她看着太子那张脸,确认着自己的喜好,却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那根本不是一种正常的感情。
因为她把他当成一个物件去感受。
太子对她流露出来的一些几乎察觉不到的执着,沈时荇认为,那只是一种他的地位带给他的,一种天然的控制欲罢了,再加上太子很清楚她并不是“沈时荇”,而是沈时荇,又多了一些“兴趣”罢了。
仅此而已。
花园里的花这个时候正在绽放,一丝丝暖人肺腑的香气充盈在空气里,沈时荇的思维暂时停滞了,她在放空自己。
“小姑娘,你有什么烦恼?”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沈时荇并没有被吓到,而是淡定睁开了眼睛。
入目所见,是一个老者。
沈时荇看见是这样一个人,态度变得恭敬了起来,不再过于散漫。
“我…有事情想不开。”
沈时荇低着头,囫囵遮掩着,然而,面前的老者的眼睛,却像是一盏远航照明探照灯,看得她无处遁形。
“你是为情所困。”
沈时荇下意识拒绝,“不…我不是……”
她不会有什么感情问题的,她怎么会有感情问题?
老者却伸手拂过娇艳绽放的花丛,不紧不慢,让她看得入了迷。
沈时荇的神魂仿佛被捉,控制不住地直往下坠,眼看着老者的手就要掐上那束开得最鲜艳的牡丹,她上前一步,“别……”
枝桠却还是应声而断。
老者铿锵有力的话开始充斥着沈时荇的耳膜,震颤万分,隐隐发着疼。
老者说,“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这句名言,我想你不是没有听过吧。”
沈时荇喃喃,“直须折……?”
老者却不再多言,转身,把牡丹放在了最该在的地方——女子的发间。
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只留在沈时荇的鼻尖,一股墨水气味,挥散不去。
沈时荇呆在原地,脑袋之中全是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