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啄了她一下,触感柔软细腻,他还想再来一下,唇却被她的两指抵住,他握在她腰侧的手毫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沈时荇狡黠地凑到他耳朵旁边,轻声道:“给我避子药啊。”
避、子、药。
一字一顿,砸在地上。
明明声音不大,却让太子的火热瞬间冰冻,“你不愿生孤的孩子?”
沈时荇灿然一笑,理所当然,“我不愿。”
太子的身子一僵,却发觉这种对话的无聊。他是整个东宫的主,他若想让沈时荇生一个孩子,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亲口问一句呢?
他也想不明白。
好像她说不,他就可以淡然应允,又好像她说想要,他也可以纵容。
但只有第一种可能,才是现实。
或许,他心里其实十分明白,但是他不愿意承认而已。
沈时荇来自另一个世界,而她的灵魂是自由的,她并不属于这里,她有选择。
不是吗?
……
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他忽然意识到,其实根本不必纠结这些,在这个地方,多得是女人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就算不是沈时荇,也可以。
他深邃的瞳仁沉寂地望着眼前的女人,终于还是说出口了,“明日来孤这里拿。”
她是毒,她要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沈时荇勾起嘴角,余光里是太子看不出乱子的步伐逐渐走出视线,背对着他,她的眼神却丝毫没有生气,语气没甚变化,“知道了。”
沈时荇走了,留下太子独自坐在房间里。
那一刻,他在想,爱有错吗?
他想,他的答案不会有了。
如果没有错,可是他的伤痛,都来自于那点儿所谓的“爱”,他之前从不会有这样的情绪,更不会被皇位以外的东西影响,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是恶魔,胜似恶魔,他生下来的那一刻,眼里就只剩下了皇位,他天生就是要当皇帝的人,这个答案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浴着血,一路走一路战,他站到了今天的位置上,根本不需要谈什么“爱”。
可是如果有错,为什么世人皆趋之若鹜,歌颂着所有有关“爱”的美好呢?
没有答案。
倘若断情绝爱能让人功成名就,这场看似没有筹码的交易,到底谁是赢家?
不,永远不会是那些尝到过“爱”的滋味的那些人。
从来都只有没有“爱”、不被“爱”的那些人在诋毁。
他要做这样的人吗?
沈时荇的状况却不是很好。
出于对这种事情的本能的警惕,她一早就已经配置了避子药服用过了,根本不需要这个时候跟太子伸手要。
为何要这样做?
她眨了一下眼睛,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
一只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她蹲在花园的一个角落里,想起了上一辈子。
她没有父母。
或者说,她的父母不要她了。
不是真的不要她了,而是他们都死于非命。
爷爷在创办特工集团刚起步的时候,风头过盛,招来了劲敌。
那是她刚出生没多久,就遭遇了这一切。
本来那天是爷爷的生日,一家人都要团聚在一起的,可是沈时荇被爷爷的车专门接送到了宴会大堂的那一刻,杀手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爷爷抱着她迅速躲在了酒店的其中一间房子,密道就直接通往楼顶,那里有一间谁都打不穿的房间,即便是再厉害的武器,到了这个房间面前,也无能为力。
爷爷把她放在床上以后,拿了几把枪就出去了,二十年前,爷爷的身体还是十分强健,体力惊人。
但是,晚了。
一切都晚了。
她的爸爸妈妈因为在后面给他们爷孙两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