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胡言!”秦氏站不住了,她沉下脸怒斥,“我看你分明就是怕受罪,胡乱指认!”随即又可怜巴巴转看向苏振齐,“老爷,您千万不能相信这奴才的鬼话啊!昭颜的性格您是清楚的,她那么善良天真,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亲姐姐?”
苏昭瑜知道仅凭车夫一句话是无法给苏昭颜定罪的,于是又问:“你手上可有什么证据?总不能随随便便冤枉了三妹。”
“有!”车夫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这是今早翠儿姑娘给奴才的定金。”
苏昭瑜接过看了眼,又举起来给苏家人展示:“父亲,祖母,这银票足足有五十两黄金之多,寻常奴才丫鬟可是赚一辈子都赚不到,哪怕是主子,能支出这么大笔钱的,也只有你们、母亲和三妹了。”
苏振齐脸色铁青。当然,这不是对着苏昭颜,而是对着苏昭瑜:“那又如何?谁知道是不是狗奴才去偷来的!”
苏昭瑜忍住想把这渣爹胸膛挖开看看他心脏到底偏到什么地步的冲动,冷道:“父亲这是要明目张胆的偏袒三妹了?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这个女儿,但今晚皇上的话您也听到了,他明日是要下旨送赏给我的,如果我今晚不明不白的死了,父亲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你……”苏振齐拳头颤抖,他看着台阶下方咄咄逼人的二女儿,怎么也没办法把她和从前那个懦弱的提线木偶联系到一起,“你真是越来越没有容忍之度了!她是你的亲妹妹,就算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该用这样的态度逼人!”
“那父亲希望我是什么态度?任由你的爱妻爱女欺压至死?”苏昭瑜微扬起下巴,直视着他,“你说得对,我就是没有容忍之度,今天你要是不肯为我做主,咱们就把事情闹大!”
“你……”
“好了!”
苏振齐刚想发火,就听到旁边拐杖重重敲击地面的声音。
老夫人脸色黑沉,看向苏昭颜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失望:“老身一直以为你是府上最善良懂事的孩子,没想到连你都学会了用那些肮脏下作的手段!你知不知道丞相府在你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你是想毁了你自己吗!”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痛心。
苏昭颜红着眼圈跪下:“祖母,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不是我干的,我是被冤枉的啊!”
往昔我见犹怜的模样此刻落在老夫人眼底,却让她生出一种狼披羊皮的错觉。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她怎会看不出真相!
“什么都不用说了,念在你二姐没有大碍,老身就只罚你跪五天祠堂、抄百遍佛经,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母亲……”
秦氏心里一凉,想要为女儿开脱,可老夫人已经头也不回的进了府门。
她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恶狠狠的瞪向苏昭瑜。
苏昭瑜唇角微翘,还以她一抹“礼貌”的笑容。
“既然母亲做了主,那就只能先委屈你了。”苏振齐心疼的扶起还在哭哭啼啼的苏昭颜,看都不看苏昭瑜一眼,带上秦氏也匆匆离开。
原本热闹的府门口瞬间又只剩下苏昭瑜主仆二人。
莲心指了指半死不活的车夫:“小姐,这人怎么办?”
“不管他。”
苏昭瑜知道,以秦氏的性格,车夫必死无疑,不过这也算他自作自受,不值得搭救。
——
回常福院的路上,老夫人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苏昭意掺着她,犹豫好半晌,轻轻开口:“祖母这是在为今晚的事烦心吗?”
“嗯……”老夫人面露疲态,仿佛老了十岁,“老身想不通,昭颜以前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做出杀人害命这样的事?她是嫡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丞相府!万幸今日睿王殿下没有留下,否则事情一旦传出去,她的名声岂不全毁了?不光是她,连带着整个丞相府都会被人看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