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苏红着眼,拉着柳婉婉的手一路送到府门口,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自从知道是自己母亲因贪念犯了错,父亲为了整个谢家更是一错再错,便心中深深感到愧对柳婉婉,实在无颜再以姐妹相称。
谢柔苏的小嘴张张合合,最后才垂着眸子,挤出一句,
“终是我们谢家对不起你……”
柳婉婉未曾应她,蓦然将手收了回来,微一福身,便上了马车离开了。
谢柔苏不曾敢抬眼去看她的眼神,直到马车走远了才抬头,两行热泪也顺颊而落。
回了武雍侯府,柳婉婉便觉着身子发冷,头重脚轻,阿瑶扶着她回了榻上小憩,连午膳都不曾用。
乔楚天回来,听乔子成把谢府今日上演的这出戏学了一遍,不禁蹙起眉头,抬起左手扶于下颚,将那枚扳指凑近深嗅了片刻。
“派妥帖的盯住那个被撵出来婆子,谢家想息事宁人,自此立于纷争之外,怕是谢翰林的如意算盘打的不够精。怎还能留着活口放出府外,曹诚心如蛇蝎,只要谢长柏在朝中任职,谢家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柳婉婉睡了不知多久,便被一阵香气撩醒,起身后抬眼看向窗外,天色已近傍晚。
“阿瑶?是田嬷嬷又煮了什么稀罕美食?”
谁知乔楚天灰头黑脸地端着一盘炒栗子进来,见到婉婉一咧嘴才见到一口贝齿,样子十分滑稽。
婉婉噗嗤一笑,便让乔楚天眼中多了些柔情,他将栗子放到圆桌上,把手在身前擦了擦才走近,轻声道,
“我的婉婉长了个狗鼻子,什么都逃不过你,肚子饿了吧?”
婉婉轻轻笑着点头,乔楚天刚伸出手想扶她,却发现自己手上黑乎乎的都是沙灰,跟婉婉瓷白的嫩手一比更加显脏,便又紧着收了回去。
“婉婉等等,我去净了手再来给你剥栗子,等我啊……”
看见乔楚天的背影,柳婉婉莞尔,又抬眼去看那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只觉得心里都是甜的。
乔楚天回来之后,同婉婉坐在桌前,一颗一颗地将栗子剥好壳,亲手喂到她口中。
“将军怎地亲自下厨?让老夫人知道又该怪罪了。”
“吃东西莫说话,小心噎着,这里有茶。”
乔楚天一手将茶碗推到婉婉面前,另一只手里已经拿好下一颗栗子,只等她慢慢吃完口里的,再喂下一颗。
大约吃了四五颗,婉婉便就吃不下了,喝了口茶才说道,
“……将军没有话要问我?”
婉婉轻按了下乔楚天送栗子过来的手,想同他先说两句。
“婉婉有话同我说,想说便说,不想说我亦不会问你,全凭你欢喜。”
柳婉婉瞬觉心尖一热,眼眶也跟着热了起来,鼻尖一红竟哭了出来。
这一哭到让乔楚天慌了手脚,赶紧把手擦干净,将娇奴抱进怀里轻哄道,
“婉婉心里委屈了,说出来本将军给你撑腰,莫难过,你哭的我心都乱了……”
婉婉只是无声的流泪,身子微微轻颤,却让人怜惜万分。
“可是因为,今日谢家当着你的面轻轻发落了那周氏,才觉得心里堵得慌?”
柳婉婉依旧不肯言语,乔楚天又说道,
“不如我领兵去把谢家踏平,把那周氏吊在城头暴尸七日,一解你心头之恨?”
想到被拖行致死的张妈妈,柳婉婉才抬头瞪眼看向乔楚天,担心他说到做到。
“将军,不可,谢翰林已死,那周氏也是中了奸人圈套,毕竟谢长柏谢柔苏无辜,不可迁怒于他们……”
乔楚天轻轻捋着怀中人儿的青丝,笑道,
“我的婉婉心善,自是不会牵连无辜,可婉婉心中不悦,我怎能什么都不做?”
柳婉婉扯了扯嘴角说道,
“周氏被下套在半年前,想是有心人早早地四处埋雷,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