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穗无所谓地又抱着孩子回家了。
说好了给余禾苗看孩子,那就认真看孩子好了。
两个女孩都很乖,不哭不闹。
尤其是余兰兰,这么大的孩子,一点不需要人操心,反而还会主动照顾妹妹、会督促小妹妹去小便、会给小妹妹喂水、扶着学走路等等,真的是太懂事了。
有了兰兰的帮忙,带孩子也实在算不上累了,等到十一点的时候,余穗还有余力做午餐。
一会儿乌苏跟着孙玉英和余海潮回来了,兴奋地跟余穗说:“哎,余穗,今天这午饭我可不白吃,我帮你娘剥了二十斤棉花呢!”
孙玉英看起来却并不怎么高兴,等乌苏回了房间去,悄悄地和余穗吐槽:
“唉,这个傻女人,她是不知道现在是大集体干活还是怎么的?队长早就说了,今年收成不好,地里没什么活好干的,这些烂棉铃要剥到年底的,好让大家都能多拿几天工分的,大家都不想剥快,多拖一天多一天工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可这个傻女人,埋着头拼命剥,一个人剥了三个人的份,她这不是帮我们招白眼么!”
余穗真是哭笑不得。
勤快什么时候还成了招白眼的事了?
干活干到这种份上,这大集体性质的工作真的是毫无意义。
估计也快要搞分田到户的事了吧?
到晚上吃完晚饭后,余穗偷偷和乌苏商量:“我明天要去城里办事,我娘肯定轻易不让我出去,所以咱们得一起出门。要么就是很早很早就走,那就有点儿冷,要么就是我打着带你出去玩的幌子,就可以吃了早饭再出去,行不?”
乌苏眉头紧皱,眼睛眯起来。
余穗知道,她在用她的方式感知明天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静静的过了一会儿,乌苏的眉头舒展开:“可以去。行吧,你要打我的幌子就打我的幌子好了,反正我是没关系的。”
于是,余穗就跑去跟孙玉英说:“娘,乌苏说,明天还要帮你们剥一天棉铃!”
孙玉英连连摇手:“不用不用,可太谢谢她了!千万不用了!”
余穗:“那我带她出去玩玩吧,省得她给你添乱。”
“去哪里玩?大冷的天,你又怀着孩子,别四处乱跑。”
“就去公社。慢慢地去慢慢地回,总要运动运动的嘛,以后好生养。”
“现在不知道有没有豆芽菜大,就说要运动好生养?你真是能瞎说。不过你要是只去公社,那就去吧。”
“哎,行!”
就这样,第二天余穗带着乌苏悠哉游哉的先去大队开了介绍信,再去公社吃了面,然后才坐车去县城。
转了两次车,才算是到了关押余科的拘留所。
有了介绍信,进去看余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是不让乌苏也跟进去,因为不是家属。
余穗就让乌苏在看守所门口的收发室等。
她把带来的红肠给看守的人检查了,一个人到了指定的、一个用铁栅栏隔开的小房间。
小房间大概五个平方,中间是栅栏,两边各有一个水泥砌的凳子。
余穗在水泥凳子坐下,那凳子又冷又硬,坐着屁股生疼。
偏偏还等了挺久,对面才传来铁链子相互撞击的声音。
铁栅栏对面,余科被人带进来,不仅戴着手铐,还戴着脚铐,所以走路都是拖着走的。
他刚被看管警察带过来,坐在栅栏对面的时候,眼神很空洞地看着余穗。
余穗从上往下地打量他。
头发估计是被剃光过,现在长出来了一些,但依然很短,把整个五官露出来,看着就非常瘦削。
衣服穿的是一件蓝灰色的中山装式样的外套,上面印着看守所的字,里面似乎没有毛衣之类的厚衣服,所以看起来非常单薄,手上都是冻疮。
余穗想,这人要不是在这里见面,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