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镇江正要顺着余穗的话点头,一看见账单,脑子清醒了:“我……一码归一码。我不签字,我不结账。我不结不是因为那个事。”
余穗:“那是因为什么呢?”
徐镇江努力找借口:“我不是说了吗,那是因为你们的产品不好!”
“我们的产品不好?您要这么说,您的产品,不是更差?”
余穗伸出一根手指头,把刚才拿出来的那颗糖用力一压,就压碎了:
“您看您下属单位生产的东西,我就这么一压,就碎了,这种东西放进嘴巴里,就没有了酥脆的口感,还有里面的酥心,不是花生多了就好吃的,而是要和糖做充分的配比,还要把碎块做筛选处理,最重要是外壳,麦芽糖的添加比例太重要了。
徐总,其实,我今天来沪上,不单单是来结账的,还是来谈合作的。我们厂总共和沪上五个单位有比较大额的来往,现在,哪家爽快地给我们结账,我就把这款酥糖的方子送给他们。”
余穗说完这句话,特意地顿了顿。
观察到徐镇江眼神开始认真地看她,余穗话语更加轻缓了:
“徐总,我是非常敬重您的,这不,我特意地先来了您这儿。既然您也不是传说中,为了苏胜强而对我们社办厂不满,那我肯定要先问问您的意思,不知道徐总作为沪上最大的百货公司总经理,您想不想要我们的方子?还是说,您宁可生着闷气,把我推走找别的公司,从而让您多个竞争对手呢?”
徐镇江用一种憋闷的眼神看着她:“怎么,你在威胁我?”
余穗夸张地摆手:
“我怎么敢呢我!徐总,您把我往好的方面想行不行?您看这个糖,为什么我们不生产了,你们还要生产呢?还不是因为老百姓需要,而您又责任心强,为老百姓服务的意识好?我就是因为您高风亮节,我才来找您的,怎么成威胁了呢?您可以看不起我,但您不能看不起自己啊,您是那种该被人威胁的吗,绝对不是啊!”
这话,实在是把人套进去了。
要是再说余穗威胁,就是自己不配人家特意的来找。
徐镇江深深吸气,抿住嘴不出声。
余穗循循善诱:
“徐总,真的,我非常真诚地来跟您这儿合作的。我要的不多,只是拿回我们厂该得的。扣着我们那笔钱,对百货公司不算什么,对我们生产队的老弱病残来说,那些钱,可都是救命钱。您这么讲道理的人,肯定是理解的,对吧?”
被狂吹了这么久的彩虹屁,徐镇江的脸色,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难看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给你们结账,你就把方子给我们?”
余穗:“基本上是这样,还有就是,麻烦您给另外几家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账给我结了,您看您多有号召力啊,大家都听您的。”
“我要是不呢?”
“您这么讲理,又是一心要让第一百货当龙头老大的好经理,怎么会不呢?毕竟有了我的方子,你们下属食品厂生产顺利,百货公司销量也更好,您的功劳更大,员工收入更多些。而您毫无损失,因为那笔账本来就是我们厂的嘛,是吧?”
徐镇江一双眼眯起来,看住余穗许久,最终开了口:“方子呢?”
余穗心里松了一口气,表情却越发的恭敬,把手里的账单先推过去:“您签个字,我马上给您呈上。”
徐镇江看着眼前的账单:“我要先看方子。”
余穗:“您在担心什么,怕我不给?那怎么可能呢。您一个电话打给另外的公司,我不是收不到别人的账?那么傻的事情,我不会干。”
毕竟眼前的是个年轻姑娘,徐镇江不好意思一直僵持,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