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太乐署舞女们一曲歌舞开场后,众世家子弟贵女们也接连拿出了自己的才艺,只求能在今日夺得这个头筹,好为自己求一个姻缘或者锦绣的前程;
而那些往日就见不着几次武德帝面的妃嫔们,则更是十分的卖力,幻想今日即便拿不到魁首,若能吸住武德帝的目光,重获雨露恩宠,也是值得。
一时间,或献舞,或吟诗,或弹曲儿,端是看的众人目不暇接。
只是这再好的歌舞,若来来回回都是一副模样,也实在是叫人觉得有些乏味了。
眼瞅着宫宴上的众人都有些意兴阑珊了,杨黛蓝开口了,对着武德帝说到:“陛下,虽说今日的歌舞都不错,可这柔柔弱弱的看多了,多少有些腻味,您觉着呢?”
武德帝尚未开口,同坐一旁的崔品媛嗤笑了一声,“这年轻人的乐子,咱们一把老骨头了,就不要凑这个趣儿了吧?”
武德帝原本有些心不在焉,觉得在场的都是些庸脂俗粉,若不是今年国情不好,为了抚慰人心,他实在是懒得再在这里待下去。
见杨黛蓝有想法,便随口问到:“爱妃可是也准备了才艺?”
杨黛蓝摇了摇头,侧首指了指沈葭,道:“前几日臣妾在御花园散心,凑巧碰见四公主在做剑舞,虽只是惊鸿一瞥,却道是鼓三尺之莹莹,云间闪电;横七星之凉凉,掌上生风。”
沈葭笑了笑,道:“不过是母后在世时随意传授了几招,上不得台面,德妃娘娘如此夸赞,葭儿愧不敢当。”
说完便看向武德帝,见他神色有些许动容,似是忆起往事。
沈葭略思索一二,便主动上前,“父皇,若不嫌弃,儿臣也想展示一番。”
武德帝点了点头,命人取了龙泉宝剑过来,对沈葭道:“此剑是你母后出阁前的佩剑,自入宫后便收了起来,你既得你母后亲传,那这柄剑就赐给你了。”
沈葭将剑拔出,剑身出鞘,在灿若朝霞的烛光下散发着森森银芒,极薄的剑身泛着寒光,叫人一瞧便知有多锋利。
沈葭二指拂过剑身,昂首看向武德帝,“父皇,这剑是您自己要赏给儿臣的,若儿臣稍后夺得了头筹,这愿望也是要算的!”
武德帝抚须大笑,指着沈葭骂到:“你啊你啊,真是贪心的很,罢了罢了,也不要你多好,能发挥出你母后三分的本事,今日这魁首便归你了!”
沈葭也不多言,只见她一跃而起,纵身跳上高台,杨黛蓝挥了挥手,顿时场上的烛火皆灭,只余数盏牛角宫灯挂在高台四周。
有宫婢高举琉璃镜,将微弱的烛火反射向沈葭身上,满堂灯灭,唯沈葭一人立在月色中,似天女下凡。
众人皆屏气以待,将目光投向那红衣绝色。
她执剑在手,收敛笑容,唰的亮开架式,两只眼睛像流星般一闪,眼波随着手势,精神抖擞的舞了起来;
女子的红裙随着她的一招一式而摆动,那本不显眼的金线繁花折射出耀眼的金光,腰间的金铃叮叮当当,赛过这世间一切的俗乐;
腾转挪移,弯腰回身,足不染尘,轻若游云;
龙泉剑的寒光在她的手中似花朵绽放,却不显柔弱,另有一番气吞山河的气势;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舞毕,场下诸人皆久久无声,直到宫人们重新将烛火点燃,武德帝抚掌叫好的声音响起,才渐渐反应过来。
一时间交头接耳的赞誉声不绝于耳。
杨黛蓝看着眼前这个和旧人越来越像的孩子,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更多的还是惊叹。
起先见她依旧每日满宫乱窜,丝毫没有将心思放在今夜的剑舞上,心中还有些许担心,却不曾想她这剑舞习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