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的灌入我与阿沁的腹中,午门上屠夫的铡刀上将沾满裴家上下九族以内近千人的鲜血,就连远在宁州的三皇兄都难逃一死,到那时你又该如何自处,又拿什么区面对命丧黄泉的亲人?”
前世她曾亲身经历这种种痛苦,那种绝望的遗憾,憎恨,无论如何,也不想让沈言也经历一次了。
沈葭的话,无异于雷击,将沈言从仇恨中惊醒。
自他知道母后之死的真相后,恨意便如那跗骨之蛆般,日日啃食着他。
他多想手刃了那群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的仇人,多想冲进玄正殿去质问那高高在上的父皇,这靠着裴家得来的皇位坐的可还安稳?
可是他不能,也无力,只能压抑着这份仇恨,苟且偷生。
可他看着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却好像丝毫不被影响,阳春三月百花盛放时,裴新月邀他赏景踏春;清明四月雨水纷纷时,沈葭邀他饮菊酿,食青团,簪茱萸;重阳五月龙舟舞狮日,裴烨拉着他包粽子,祭奠屈原;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一心都在争权夺利,却对母后的死一言不发。
其实那日新月也曾红着眼,沈葭端着酒杯的手也在颤抖,裴烨分明也说过母后生前最爱食甜粽。
只是他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将一切都忽视了而已,今日沈葭一番言论,才叫他想明白,自己目光有多么的狭隘。
身为长兄,却叫尚未及笄的妹妹替他操心筹谋,原本这一切都该他来做的,可他一遍肆意的浪费着沈葭等人辛苦谋来的喘息之机,一边怨怼他们寡情寡义。
看着眼前的沈葭,原本清澈的双眸如今却满是忧愁,一颗颗泪水砸在手背,似火灼,沈言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都是皇兄的不是,只顾着自己难受,却从没有想过你们的处境有多艰难,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皇兄该死,该死!”
沈葭忙将人拦住,哭着道:“只要皇兄能想明白,就一切都不晚,一切尚有转机,只求皇兄切莫冲动误事,也不要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