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血真是你祖母的?”
果儿懵懵懂懂的,还不是知道生死大事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满门上下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中,只知道自己身上的血确实是谁的,也不开口,只点了点头。
李氏的双手无力垂下,口中喃喃道:“怎会,她怎会如此?”
“你说的她,可是指良妃崔品媛?”沈葭趁机问到。
李氏本就心神大乱,闻言本能点了点头,又连忙摇头,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若说之前还不能完全确定是梦是幻,此刻答案已昭然若揭。
最终,沈葭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滔天恨意,没有对李氏母女动手,只是让芝兮把人好生看管起来,明儿一早寻个机会送出宫去,这两人她以后留着还有用。
芝兮虽不知沈葭留着她们还有什么必要,却还是照办了,在沈葭走后,不经意间看见椅子上的甲痕,知道想必是恨极了,才能将椅子给挠成这样,也不知道指甲有没有事,想着等会还是拿点药过去。
沈葭来到偏殿的时候,沈沁已经进入梦乡,连着天的守灵,小小膝盖跪的青紫一片,漪华刚刚给她上好药,正要收拾就见沈葭来了。
注意到她的手上有斑驳血迹,连忙把人拉着在一旁坐了,心疼到:“好好的怎么把手弄成这样了,便是再气也不能糟践自己的身子啊!”
沈葭不说话也不挣扎,任由漪华给自己上药,心思却早已经沉入了谷底。
大庆开国数百年,世家更迭换新,唯有镇国侯府屹立不倒,生存之道便是只做孤臣。
直到上上辈的镇国侯年轻时与新一崔姓的科状元相交甚欢,视为知己,对其仕途也是尽力扶持,打破了裴家不结交权贵重臣的家规。
至此,裴崔两家交好至此已有百年,裴秀华与崔家嫡女崔品媛自然也是相交匪浅。
裴秀华十五岁时便嫁给了沈亦飞,那时沈亦飞为裴秀华遣散了所有通房姬妾,直至登基,为了皇嗣延绵,才在不得不在百官的劝谏之下选秀,后宫这才慢慢充盈起来,而崔品媛便是第一批选秀入宫的宫女。
说来也巧,这崔品媛原本是定了人家的,谁知沈亦飞下旨选秀之后,与崔家结亲的那户人家的公子突然得了急病没了,崔品媛这才不得不入宫参加选秀。
崔品媛入宫之后,安守本分,其他的宫妃明争暗斗,争的是热火朝天,她却只缩在自己宫里。
可即便其他人再怎么使劲手段,也架不住崔品媛与裴秀华交好,别人望眼欲穿都等不到一次君恩,她崔品媛却不需要忧心,裴秀华自然会将人劝到她宫里来。
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这个夫君注定是要跟无数女人分享的,不如分宠给自己人,何况这个自己人还是自己从小到大的情分,双方的母家在朝堂之上也是你来我往的互相帮衬。
而崔品媛也识时务,即便后来位至四妃,也从不拿乔作势,每日雷打不动的来栖梧宫给裴秀华请安伺候。
裴秀华也没拿她当过外人,但凡有什么好的都紧着她,便是两人同时生产之时,自己疼的快晕过去了,也不忘让人关心她的情况。
而崔品媛因此对裴秀华更是尽心,爱屋及乌,连带对裴秀华的孩子也比对自己的儿女更尽心一些。
是以,过往十几年里,沈葭是真真切切将崔品媛当做家人的,即便她的女儿沈瑜时常对自己不敬,但看在崔品媛的份上,自己也从未计较过。
她多希望前世发生的一切与崔品媛无关,多希望只是沈瑜自己恨她,所希望那些话都是假的,可事到如今,即便她想自欺欺人也是不行的了。
也正因为如此,沈葭更是恨透了崔品媛,无论是自己还是母后,更或者的裴府,对崔品媛以及崔家可谓是仁至义尽。
可对方却利用这份情意,将她,将母后,太子,二皇兄,九皇妹乃至于整个裴家屠杀殆尽!
满腔的恨意,如剧毒的藤蔓盘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