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重生了,重生在裴秀华薨逝的这一天,重生的她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挽救,悲的是终究没能救下裴秀华。
但她此刻更多的是怕,怕一切都和前世一样重演了一遍,怕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一个死在她的前面,怕再次面对那场修罗地狱。
可是她知道怕是没用的,她要一步一步改变这一切,颠覆前世所经历的一切苦难。
沈葭用过素羹后,便让芝兮带着沈沁出去了,只留下漪华,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不久后漪华便拿着沈葭的令牌朝宫外去了。
皇后薨逝,照理各宫宫妃以及宗妇都是要入宫哭灵祭拜的,只是事出突然,眼下来的只有众宫妃公主皇子等,宗妇们估计还在进宫的路上。
沈葭跪在灵前,后背挺得笔直,手中的楮钱不断的被火苗所吞噬,脸上挂满泪珠,瘦弱的背影不住地的颤抖着,叫人瞧了便觉得心疼,可若仔细一瞧,就会发现今日的沈葭和往日好似有些不同了。
不多久,一素服宫装妇人来到沈葭,正是良妃崔品媛,只见她面色也是十分苍白,双目红肿,任谁瞧了不以为裴皇后的病逝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哀事?
只见崔品媛对着沈葭低声道:“葭儿,你一向身子弱,又在这里守了许久,仔细又晕过去,不妨先下去歇歇,这里一切有我。”
沈葭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恨意滔天,她记得清楚,前世沈瑜亲口告诉她,就是这个自小便与母后交好的毒妇,将一碗毒药灌进了母后的腹中。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母后待她亲近如亲姐妹一般,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如此狠心,活生生的毒死她的母后?
犹记得前世,崔品媛也是如此劝她,当时她想着白日里人多,有崔品媛在总不会出事,倒是晚上无人看管容易出岔子,便也就接受了她的建议。
谁承想她前脚刚去偏殿稍歇,后脚武德帝便来了,见她不在十分不悦,对着她一通责备倒也罢了,又罚她整夜守灵,不得离开半步,也因此崔品媛得了机会下手,害死了沈沁。
关于前世的记忆,沈葭其实也无法断定究竟是真,还是只是她的一场梦,可若不是梦,那彻骨的痛又为何那般深刻?
“葭儿,你怎么了?”崔品媛见沈葭不回应自己也不恼,只是将声音放的更柔和了些,连声的唤她。
沈葭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也是红着眼睛,柔柔弱弱的回到:“让崔姨担心了,葭儿无事,葭儿只是想不明白母后怎会突然病逝?崔姨,您当时是陪在母后身边的,母后可有留下什么话给葭儿?”
崔品媛垂泪摇头:“昨日刘婕妤被发现自缢在偏殿时,娘娘便气晕过去了,才醒转就又听闻陛下将三皇子贬为庶人发配宁州,娘娘一时接受不了便去了,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沈葭瞪时泣不成声,哭着道:“三皇兄好生糊涂,那刘婕妤姿色平平,哪里值得他去染指,竟做出此等忤逆之事来呢?还有这栖梧宫的人都是死人吗?明知母后身子一向不好,这样的消息又怎能传到母后的耳中呢?”
也不知是真的情难自抑,还是有意为之,沈葭的声音不大,却叫里外都听了个分明。
宫里的人都心怀鬼胎,再简单的话也要硬生生的揣摩出三分意思来,即便众人皆知,崔品媛同裴皇后十分交好,也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崔品媛有意为之,才会让一国之母忽然“病逝”!
崔品媛一愣,刚想开口,沈葭又道:“好在有崔姨陪在左右,才不叫母后孤独离世。”说着,便哭倒在崔品媛的怀中。
沈葭边哭,边用力握着崔品媛的手臂,直握的指甲都快嵌进崔品媛的肉中。
崔品媛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一时间脸色疼的发白,又不好甩开沈葭的手,只能硬生生受着了。
好在不多久武德帝便来了,面色也是有几分憔悴的,在灵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