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葭眼睁睁的看着漪华和芝兮在她面前受尽凌辱,想阻止却无能为力,直到二人死在她的面前。
绝望从灵魂的最深处蔓延,伴随着滔天的恨意,如一柄啐了毒的利剑刺在心口,日夜的折磨着沈葭。
她这一生十四年的光景,好似前十二年的荣华都是用这两年的苦难为代价换来一般,若真如此,那她宁愿生在普通,不,哪怕是穷苦人家,也不愿承受这般折磨。
短短两年,这世间关心她爱护她的人都不在了,只有她孤身一人,苟活于世,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墨云每日都会过来一趟,天气冷了,就带足足的炭火把人围住,不吃便让人掰开嘴硬塞,屎尿便让她拉在身上,总之就是不把人放开,日日让她看着被悬挂在门梁上的两具尸体。
由冬至春,沈葭看着她们被冻僵的尸身逐渐融化;
由春至夏,沈葭看着她们的尸身开始腐烂,发臭;
由夏至秋,沈葭看着她们腐烂的尸身渐渐被风干;
由秋至冬,沈葭看着她们风干的尸身,随风摇摆;
这是她被禁足的第四个隆冬,也是她三年禁足的最后一日,她终于在这一日迎来了解脱。
此刻的沈葭早已被折磨的近乎疯癫,双腿双手因长期被缚被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形状,被松开的时候已是无法站立,只能趴在地上,看着墨云渐行渐远的脚步,和被逐渐关上的宫门。
因手脚变形,即便墨雪留下了一把用来给沈葭自裁的匕首,沈葭也使用不了,只得用嘴叼着匕首一点一点挪到了宫门口,又将匕首固定在门缝之中的一个缺口处,因用嘴叼着总归是不容易的,脸上嘴上舌头被划的血肉模糊。
好容易才将匕首固定好,沈葭抬头望了一眼未央宫的天,那么的蓝,那么的高,忽然想起芝兮生前曾对她说过,若能重来,希望她不要再做公主,只做一普通的富家小姐,开开心心一辈子,她会和漪华也投生在那户人家,继续服侍她,照顾她。
沈葭喃喃自语,“若能重来,我还要投身皇家,我还要做沈葭,我要让这些踩着我血肉至亲走上光明大道的人付出代价!”
话毕,便朝匕首撞去,打算结束这痛苦而短暂的一生,似乎上天还觉她所受折磨不够,没让她即刻断气,即便鲜血不断从沈葭的喉间涌出,可人却依旧留有一口气。
慢慢地血好像流干了一般,沈葭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回忆一瞬间涌入脑海,还记得她生来尊贵,便是贵为一国之主的武德帝,为了哄她一笑,也曾趴在地上扮做大马让她骑着撒野。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有着天底下最好的父皇母后,他们恩爱两不疑,有着疼她的太子哥哥,宠她的三皇兄,会围着她撒娇的幼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可很快,喉间的疼痛以及血液流失带来的寒意让她意识回归清醒,是了,如今的她不过只是个满腔恨意却无处宣泄的孤魂野鬼罢了。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宫门被打开,一抹明黄出现在她眼前,是父皇吗?沈葭心想。
可随着那抹明黄的消失,她又否定了自己,只当是自己死前看到了幻境罢,事到如今,她已经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是梦是幻了。
“呜呜呜,皇姐你醒醒,你快醒醒啊,别让阿沁一个人,阿沁害怕!”
“公主,公主您醒醒,您怎么了,您快醒醒啊公主!”
是谁?谁在呼唤她?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听到人说话?还是说这就是死了的世界?
沈葭头痛欲裂,浑身滚烫像是被火烤了一般,是在地府吗?她是在被下油锅吗?她这一生受尽苦楚,从未作恶,为何还要下油锅?这地府也是这般不讲公理的吗?
她不服,她想找十殿阎罗问个明白,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
好像有什么喂进了她的嘴里,好苦,好酸涩,这也是地府的刑罚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