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就连迟钝如李聿，也察觉出来城内的流言有些不同寻常。
正好棠伯还在湎城，他急忙找来棠伯商议此事。
“公子说的是呢，老奴正想来与公子说这事，昨日大军才退回湎城，一日未到谣言便传遍辽东三城，弄得辽东人心惶惶士气低下，这事实在可疑，若说是空穴来风，老奴不信。”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眼下无暇分身，这事还要拜托棠伯去查清楚，若有人在辽东搞鬼，我必定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任何想要祸乱辽东之人，都必死无疑！”
辽东军在前线打了败仗本就失利，将士们在这种时候士气已经涣散了，若城内谣言四起，对于将士来说只会更加瞻前顾后，一旦有了逃亡之心，这将会是整个辽东战场的灾难。
黑沉沉的天幕压在头顶，李聿站在城墙上巡防，石斛正在带人整修城墙，倘若鞑靼来犯，按照湎城如今老旧的城墙，必定抵挡不住鞑靼人勇猛的进攻。
昨日的这个时候他们还在风阙关下死战，今时今日辽东战败的消息已经席卷三城，一夜之间李家
军就从战无不胜的英豪变成了意图投敌的败者，李聿嘴上说着不在乎百姓所言，可他站在城墙上，远眺着疮痍的辽东大地，心中如何会不因为百姓们的曲解而烦闷。
八千里路云和月，那都是李家军为了辽东浴血奋战的痕迹，一朝战败，曾经的牺牲与战斗全都化作了虚无。
狂风裹挟着暴雪呼啸而来，站得越高，风雪就越刮人，李聿感受着如刀割般的痛意在脸上炸开，他的眸光冷毅，眼底划过一抹肃杀。
年轻桀骜的面容在沙场上变得越发坚毅，失败赐予了李聿向下扎根的力量，这是滋养他不断向上的源泉。
“公子，热油已经全部备下了，全部都放置在小仓库中，二十个将士日夜不停添加柴火，倘若鞑靼人当真来犯，咱们立马就能将热油抬上来。”石斛说完，神情有些纠结：“公子，咱们现在当真沦落到这一步了吗？”
因为箭矢不够，只能往城墙下面泼热油，以此抵御爬城墙的鞑靼人。
辽东可曾有过今日的困境。
李聿的语气沉沉：“做好准备，若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步，你我就算是赤手空拳，也要上战场抵御鞑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