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外面有人找。”
守在大厅外头的将士站在大门口,打断了众人的对话。
李聿看了一眼外面,点了点头。
他与霍焦和李青山对完军务后,便准备起身去外头见人,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问着棠伯:“棠伯,晋城这是又来人了么?”
“没有吧,就我一个人来了。我来湎城这事,就连老侯爷都不知道。”
李聿眉头微皱,他心里有些不确定,但在走出大厅,在看清来人后心里的那些疑惑与不确定全都消失不见了,家国当前,那些缠绕在李聿心头的不甘和痛苦早就在战争中消逝了。
他平静地喊了一声‘爹’。
听到这一声爹,戚筠甚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在那一场夜袭三沙营中打了败仗,受了重伤,其实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到军部,便一直对外宣称重伤未愈,留在晋城养伤。
直到昨日得知辽东大败的消息,他才急忙动身来了晋城。
“我、我的伤已经大好了,倘若军中缺将,我自可……自可上阵……”
李聿的平静让戚筠有些语无伦次,这半年他在晋城养伤,脑中总是
不断浮现着年轻时候他和敏娘刚成婚的日子,住在晋城李府,那些回忆就像是缠绕在他心头的死结,在日复一日的长梦下戚筠得不到解脱。
敏娘活着的时候他只想逃离李府,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可如今敏娘死了,戚筠却陷入了无尽的怀念当中。
尽管他没有资格怀念。
戚筠的到来没有让任何人轻松。
戚筠之前躲在晋城不敢回军部,怕得到众人的嗤笑,可在败仗面前,没人有心思关注戚筠,将士们的麻木成了笼罩在军中的阴云。
湎城百姓听说前线打了败仗,就连当兵的都躲到湎城来了,一时间谣言四起,更有甚者已经有人在私底下传谣言,说上头几位将军正在密谋投降,没过几日咱们湎城就要被鞑靼人攻下来啦!
短短半日,整个湎城便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在边境做生意的商户举家准备搬离湎城,百姓们见状更是纷纷效仿,意图离开湎城。
辽东军的到来让湎城变得人心惶惶,城门口金戈铁马,谣言比草原上刮过来的寒风还要猛烈,不过半日,就连晋城都已经有人传,说前线打了败仗,鞑靼人很快就要打进
来了,大家快跑啊。
消息传到李萍耳中的时候已经成了前线溃不成军,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没几个活人了,晋城也被这些谣言弄得慌乱不安,晋城太守忙不迭登了李府的门。
“外祖病中不便见大人,大人若有事,还请与小女说。”
国难家难当头,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了,李萍撑起了李府,李府大小事宜悉数过她的手,太守也知道如今李家的情况,也未曾看清过李萍,他只是焦急眼下晋城的谣言动摇民心,没有解决之道。
“太守顾虑亦是李家的顾虑,如今前线战况焦灼,还望太守能与李家携手并肩,攻克今日难关。”
“外祖生病,李聿在沙场,太守若需要李家出面,还请太守吩咐便是。”
“不敢当不敢当,大小姐如此魄力,下官佩服至极!”
晋城有李萍亲自东奔西走,情况还算好,可放眼其他两城,短短半日湎城内就跑空了大半商户,剩下的全部都是老弱妇孺,偌大一座城池动荡不安,李聿一心扑在军务上,根本分不出心来安稳人心。
就是半日的功夫,湎城中便谣言四起,甚至还有百姓偷偷往城外跑,战时城
门戒严,百姓聚集城门,对于守城的将士来说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