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殿内酒气冲天,赵棣听着陈金水来报说长公主将赵清珵送进宫了,喝得烂醉的赵棣摆了摆手,一时间连赵清珵是谁都想不起来了,他搂着宫女双眼微眯,“既来了,那边随意安置他住下吧。”
“陛下不想见见赵清珵么?”陈金水摸不准赵棣的心思。
怀中宫女娇软,赵棣一心扑在美人身上,哪里腾得出心思见什么赵清珵,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滚,别来烦朕。”
“是,奴婢知道了。”
陈金水心里烦着糊涂,前阵子陛下还恨南翊侯像什么似的,眼下怎么有一副没事人一样了,还真是帝王心海底针,深不可测。
“公公,南翊侯这眼下就在外头呢……”
“陛下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见他,就让他在原先住着的偏殿中住下吧。”
赵清珵没有见到赵棣,反倒见到了一名故人。
何荣是听说了今日赵清珵进宫,特地偷偷跑来见他的,自从赵棣登基后他就被分去了掖幽庭,去掖幽庭的时候何荣还满心绝望,以为至此便是苦海,谁承想去了没几天,这位敬肃帝便开始在明德殿中喝酒饮乐动辄处置宫女太监,何荣又在心里庆幸,幸好他脱离了明
德殿这片苦海。
“侯爷,奴婢是何荣。”
何荣小心翼翼地叩门,赵清珵开了一丝小缝,何荣立马钻进了屋中。
不过一月未见,先前风度翩翩身姿飘逸的南翊侯便成了如今这样一副清减消瘦的模样,何荣眼中满是担忧,他自知身份低微,做不了什么大事,如今听说南翊侯进宫了,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偷偷跑来见他一面。
“陛下如今在宫中……”
赵清珵话还没说完,漆黑的雪夜下突然炸开了一道烟火,长公主的方向处传来夺目的亮光,赵清珵面色大变,他一把站了起来,推开窗望着天边一闪而过的花火,垂在身侧的左手不受控制地轻颤。
他缓缓抚摸着贴身插在里衣中的苗刀,短小锋利,只需要一刀就能带走赵棣的性命。
一击毙命。
但同时,他也只有一次机会。
“侯爷,您怎么了?”
赵清珵重新看向何荣,他的眼中眸光闪烁,摁着何荣的肩膀低声问道:“今日有一桩事,不是你是否愿意……”
赵清珵在何荣耳边低语,何荣一边听一边眉头紧皱,眼底的担忧害怕越来越甚,但很快,他便冷静了下来,他仰头望着赵清珵,沉声道
:“侯爷既然如此看得起奴婢,奴婢就算为了侯爷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深夜,无声的暴雪落在宫城之上,偌大一座皇城只有明德殿亮如白昼,赵棣从早到晚都在明德殿中饮酒作乐,彼时已近子时,守在明德殿外头的宫女太监已经悉数犯困,躲在柱子下面打瞌睡。
何荣端着几坛酒走到了他们面前,雪夜之下热酒暖身,谁也拒绝不了何荣带来的热酒。
几杯酒下肚,宫女太监们便一块去了偏殿后头喝酒赌钱去了,左右眼下夜深人静,敬肃帝都该睡下了,也没有什么差事。
将太监宫女们哄高兴了,何荣一个闪身出了偏殿,他朝站在暗处的赵清珵招了招手,赵清珵换上了一身何荣的衣裳,低着头弓着身子悄无声息地进了明德殿。
何荣站在外头,路过的禁军见他眼神,何荣便挺了挺胸膛板着脸道:“我是陛下新调过来伺候的公公,此刻陛下睡下了,你们去别处巡防,别在此处吵了陛下。”
此刻距离长公主府燃放烟花不过半个时辰不到,想来三大营应该已经占领了城门,否则攻城的消息应当早就传进宫中来了才对。
既然石斛在城门口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