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了,就不喊我楚楚。”泰安的手划过傅棠雪的胸膛,“有好几次,情动的时候你都会喊我楚楚。怎么,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分不清我和你的心上人么?”泰安一声轻笑,“棠雪,我以为我会厌倦你的,可过了一年又一年,我还是舍不得把你放走。”
“傅郎,要不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傅棠雪撇过头去没有回应泰安,过了片刻,房中又想起他冷清的嗓音:“陛下应允了我明日去见南翊侯。”
“赵棣怎么会同意你去见赵清珵?”
“我与赵棣说,南翊侯在朝堂上处处针对我,我想要好好探望一番南翊侯,赵棣便同意了。”
泰安一声轻笑,语气有些讽刺:“赵棣这个蠢货。”
“北周在他手上,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泰安起身,只与傅棠雪公事公办:“你去见赵清珵,赵棣必定会派人盯着,明日见机行事,若赵棣盯得紧,宁愿这一趟跑空了,也不要让他对你起疑。”
赵棣虽然自大狂傲,但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傅棠雪要去见赵清珵,他必然会派人跟在一旁。
所以当司礼监的太监来到长公主府,在接傅棠雪去刑部
大牢,想借此在长公主作威作福耍威风的时候,傅棠雪只觉得如今这个北周当真是要完了。
司礼监的太监趾高气昂,泰安却不惯着这臭毛病,让管家一桶粪水浇到了来传话的太监身上。
整个长公主府都笑做了一团。
“傅大人,奴婢也听说过您从前的事,这长公主实在欺人太甚,大人放心,待奴婢回去禀报过陛下后,陛下必定会派人狠狠整治长公主。”
被泼了粪水的太监脱掉了他引以为傲的御赐蟒袍,初冬的冷天下硬是穿着一身中衣也要跟在傅棠雪边上去刑部,傅棠雪冷眼旁观,在心里确定了这太监必定就是赵棣的耳目。
他用帕子捂着口鼻,冷声道:“本官家事,还请公公不必多言。”
吏部的那位傅大人在长公主府住了好几年,不明不白地留在长公主府,这事早就在望都传遍了,说得难听的直接将傅棠雪比作了泰安养在府里头的面首,坐在傅棠雪边上的太监面上笑呵呵,心里却在想着,不过都是靠着讨好贵人活下来的玩意,谁又比谁高贵呢。
刑部大牢到了,传话太监陪在傅棠雪边上,高声道:“傅大人奉陛下命探望南翊侯
,还请各位大人打开牢门。”
刑部大牢前围着数十名禁军,各个身穿盔甲头戴面具,威严肃穆,一个刑部大牢被看得密不透风,足以见赵棣有多忌惮赵清珵。
刑部大牢中阴冷潮湿,傅棠雪跟在禁军后面一步一步往下走。
如今官员全都被关在宫中,望都所有府衙全都陷入了瘫痪,像刑部这种重地全都被禁军接手了。
“大人,南翊侯就关在最里头的那间牢房中,您只有半个时辰的功夫。”
“陛下没规定本官只能与南翊侯说半个时辰的话?”傅棠雪望着那名太监,太监摇头,连声道:“这事奴婢也不知晓。”
还是禁军冷声道:“陛下的吩咐,每日午时便是南翊侯受刑的时辰。”
听到这话,傅棠雪心底一凉。
与赵清珵而言刑部不是一个陌生地,这是他的起点。
当年麟都出事,麟王府满门抄斩,赵清珵被锦衣卫押进望都,他就是在这个地方,生死一线,差点命丧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数十年如一日的阴冷潮湿,从赵棣造反逼宫开始,赵清珵便被拖进了大牢之中,每一日,都会有人来给他上刑,赵棣似乎就是想用这种残忍却不会
致死的手段折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