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珵搀着海之唤走到了南客轩,南客轩的孔雀依旧像从前那样骄矜地在院子中踱步,见到赵清珵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他了,竟然发出了一声嘶鸣。
景色依旧,赵清珵望着南客轩茂盛的花草,好似他只是白日里出了一趟门,然后在傍晚时分归家。
“北周官场上的这些人,到如今也就周小敬能看了。”
“润鹤,想办法将周小敬调回来,北周各地动乱已是大势,乱局之下稳住望都最为紧要。”
“老师的意思是……”赵清珵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口:“地方动乱,望都难道会坐视不理么?”
话音落下,南客轩的院子中拂过一阵燥热的微风,坐落在昏黄光影下的南客轩悄然寂静,树梢间的沙沙声显得格外清晰。
赵清珵的沉静的嗓音有些不稳。
海之唤望了他一眼,沉声道:“润鹤,弃卒保帅需要勇气,只有望都稳,才能天下稳。”
“学生知道了。”
赵清珵抵达望都无人知晓,但就在翌日清晨,宫里突然传来消息,陛下要召见南翊侯。
消息传到李府的时候赵清珵正在陪海之唤用饭,彼时海之唤才让人
往密西送了信,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想要见赵清珵的人,竟然会是这位年幼的新帝。
“新帝秉性如何无人知晓,朝堂之上也甚少有人谈论起新帝,这次进宫,恐怕是太后打着新帝的名义找见你。”
赵清珵沉吟道:“润鹤倒是觉得,或许当真是新帝召见呢?”
“何出此言?”
“学生只是想,太后如今权势滔天,想要见学生,应当不至于还要打着新帝的名号。”
宫里亲自来人接赵清珵进宫,太监就在前厅候着,赵清珵没与海之唤说几句话便更衣离开了,在前厅的喝茶的小太监年轻连,脸也生,像是头一回领差事,站在厅子中战战兢兢不敢落座,手中的茶水都凉透了,他也没有喝一口。
赵清珵换上了一身绯红色的朝服,面若冠玉姿态风流,小太监看得有些呆,愣愣地喊了一声‘南翊侯’,赵清珵微微点头,含笑问道:“公公若是想要稍作休息,本侯再命人上一些茶水点心?”
“不、不用劳烦侯爷了,侯爷若是收拾好了,咱们不若这就进宫吧?”
赵清珵见这太监这样小心,不由得有些意外,他与太监一同往外
走去,石斛跟在他身后,太监看了一眼石斛,有些为难:“南翊侯,陛下吩咐了……说只见您一人……”
“无妨,届时让他在明德殿外候着便是了。”
“侯爷宽宏,奴婢感激不尽。”小太监松了口气,他似是格外担心赵清珵是那般胡搅蛮缠之人。
“本侯见公公,像是有心事?”赵清珵站在马车旁,避着众人与宣旨太监轻言,小太监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了,他搓着手,点头哈腰:“南翊侯说的哪里话,奴婢不过是奉旨请您进宫,怎敢有旁的心思。”
赵清珵转着手上的戒指,沉思片刻,突然问道:“今日陛下宣本侯进宫,是瞒着太后的?”
小太监顿时愣住了,一张脸变得皱皱巴巴,苦哈哈地望着赵清珵,“南翊侯您这话……奴婢……奴婢……”
见他如此,赵清珵立马了然,他微笑着摆了摆手,“本侯心中有数,走吧,进宫去。”
“哎,侯爷您请。”
见赵清珵不再继续追问,小太监松了口气,他蹲在地上,示意赵清珵踩着自己的背上马车,赵清珵摇了摇头,撑着马车一把踏了上去,蹲在地上的小太监
神情有些呆滞,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亦或者是有些惶恐。
坐在马车内的赵清珵撩开马车帘子,望着那名小太监:“还不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何荣。”
“何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