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猜测,勾戈还曾经与其他人有过联系?”
回都路途遥远,赵清珵与海之唤共乘一辆马车,师徒两人谈起先前勾戈说的那番话,都陷入了沉思。
海之唤的话正是赵清珵心中所想,他点了点头,“只是学生在想,还有谁会找到勾戈?”
“当日百越村的那场大火是谁放的,那么便是谁找到的勾戈。”海之唤手持蒲扇,慢悠悠地说道:“想来你和李聿回岭南,太后必定早有对策,作乱的百越便是她在岭南布的局,只是想来太后没有想到,百越虽然按照她预设的那样叛逃了,但最后还是选择了与你交好。”
“太后算错了勾戈,也算错了你。”
李蓉将北周的太平作为手中的棋子,她落子无好心,此局自然该赵清珵占上风。
赵清珵的神色有些难看,他能想到李蓉野心勃勃,但他没有想到,李蓉为了让他陷入困境,竟然会用一地安稳作为棋盘上的筹码。
李蓉难道就没有想过,百越叛逃,倘若局势一个没有控制好,这对于南地百姓来说将会是多大的隐患?
“望都如今是身在局中。”海之唤看着赵清珵,“润鹤,
你是局外人,如今入了望都,为师只希望你能够看清自己,不要被望都的谜团遮住了双眼。”
海之唤这话说的隐晦,他是在告诫赵清珵,不要变成向李蓉这样的人。
为了权势不择手段。
为君者若心无苍生,又如何坐拥天下。
“老师,”赵清珵心中还有一事不明白,他压低了声音,“此次您随学生进都,是想到了什么吗?”
若非如此,海之唤隐居多年,怎么会愿意重新现身于朝廷。
海之唤目光倏然沉静了下来,他笑着摇了摇头,“润鹤你啊。”他将手中的蒲扇放在了腿上,“都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你这样聪慧,为师倒真是有些担心。”
太聪明的人总是容易自苦,苦于自身,苦于现实,苦于找不到答案的谜团。
得过且过有时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为师到希望你能够看开一些,不要将自己困在笼子里面,润鹤,人这一生这样漫长,又这样短暂,快乐转瞬即逝,有时候你还没来得抓住就没了。你还这样年轻,就如此自苦,日后还有数十载年岁,你又该当如何?”
海之唤不是读死书的书生,他虽然是
北周开国以来唯一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但却不是朝堂上那些被三纲五常困住的迂腐之人,他心胸豁达,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海之唤洒脱自在,随心所欲,他这一生没有什么后悔遗憾,如今陪着赵清珵重新回望都,为的是北周万民,为的是大厦将倾吾辈万死难辞。
但是海之唤没有想到,赵清珵竟然也能想的这么远。
尽管海之唤夸过赵清珵许多次,龙章凤姿才华斐然,但他与赵清珵是不同的。
赵清珵学的是为君道,他是为人臣。
为人臣者替君分忧忠君之事,为君者既享受着至高无上的皇权,便注定了要被千千万万名臣子架在高位之上,很多时候,君王是没有自己的想法的。
从古至今,一个我行我素的皇帝,那便不是明君了。
海之唤教会了赵清珵从千千万万种声音中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声音,教会了他如何坐在高位之上,但赵清珵却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见众生。
就算被困在了方寸之地,也依旧能够看到更远。
“老师,北周若大厦将倾,我等又该如何力挽狂澜?”
在从岭南去往望都山路之
中,在一辆简朴的马车之中,赵清珵问出了一个关乎北周存亡问题。
而此时此刻的望都,所有人都在争权夺利,尔虞我诈,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蒙蔽双眼,赵清珵却在问海之唤,倘若北周大厦将倾,他该如何做。
这一刻的赵清珵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