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武镇川还有私心。
海之唤膝下无子,他年岁已高,此生注定孤苦,武镇川是他的学生,来日海之唤百年,海家若是找不出扶棺摔盆的小辈,他必定要送老师终老。
就因为这一场师生情谊,海之唤去哪,武镇川也必定要跟随至此。
“这事就算你今日不说,我与老师也要替你安排。”
武镇川没有想到赵清珵会这样说,按照他心中所想,这些年他将岭南管理的还算清明,地方太守是要职,轻易调动不得,南翊侯若是注重自身利益将他困在岭南,武镇川也无话可说。
“我想要真的在望都官场立足,如今的望都与我而言是百废待兴,从上到下,从内阁到六品小官全部都需要重新清洗,正是用人之际,华霆留在岭南岂不可惜。”
武镇川喜不自胜,正准备起身感谢,赵清珵摆了摆手,“多言无益,日后回了望都,只怕有的你愁。”
“同莲华章眼下在望都的日子可不好过啊,你回去了正好与他们作伴。”
自从赵清珵离开望都后,赵梦这些从前跟随赵清珵而来的官员便备受冷眼,也是他们韧性足,于勐从前在三大营的时候就受够了人情冷暖
,赵梦更别说,当年被贬黜至岭南便已是遭遇人生大变,如今这些变故于他们而言不过是皮毛,再加上还有长公主在后面替他们周旋,如今袁庭又主动向赵清珵示好,比起从前在官场上备受冷落的境况到底是变好了不少。
武镇川大笑着给赵清珵和海之唤各斟了一杯茶,站在书房之中,扬声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好一句也无风雨也无晴,如此胸襟气魄,华霆,此去望都,必定风雨过后尽是天晴!”
赵清珵饮尽手中茶水,与武镇川相视一笑。
武镇川微微躬身:“得君如此,必当死生不负。”
“士为知己者死,今日我武华霆在此立誓,必定誓死追随侯爷!”
说话的功夫,门房来报,说是前院来客了。
这个时候越州上下都知道赵清珵即将启程去望都了,还有谁会来?
赵清珵问了一嘴管家。
“回侯爷话,来客是百越人。”
“百越?”武镇川站到了赵清珵身边,连连问道:“可知晓
百越人为何而来?”
管家摇头表示不知。
不管是和来意,去前院一看便知。
赵清珵带着武镇川去了前院,等他赶到的时候勾戈已经喝完一壶茶了,只见他穿着兽皮而制的长袍,脖子上挂着一串象牙,脸上的刺青凶神恶煞,侯府里头的婢女全都被吓得不敢上前。
除了赵清珵没人会说古越国的话,勾戈到越州来,就是冲着赵清珵而来。
赵清珵走进厅内,还没开口与勾戈谈话,就见坐在椅子上的勾戈一把站了起来,噌的一下将挂在腰间的刀拔了出来,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手臂,鲜血染红了刀背,站在厅外的护卫立马警戒,齐齐向勾戈亮刀。
武镇川一把挡在了赵清珵前面,尽管他对手段残暴的勾戈充满恐惧,但在此时此刻,他依旧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
“侯爷,您先退下!”
赵清珵隔着武镇川与勾戈对视,他就见勾戈神色虽然凶狠,但眼中却没有流露出杀意,他抬手,往下压了压,让围在厅外的家丁全都退下。
“侯爷!”武镇川皱着眉,不放心。
“无妨,你也先出去。”
赵清珵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站在勾戈面前,他望着那
把还在滴血的刀,用古越语问着勾戈今日究竟为何而来,勾戈见他神情淡然,没有半分惧怕,突然笑了出来。
“南翊侯,你、你……”勾戈用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