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让人迷失在无尽的欲望之中。
欲望让人失去清醒,变得麻木。
赵清珵享受着万人的跪拜,他站在天地之间,被万民架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好似一道银河,他便成为了那坐在高位不能向下享受世俗快乐的孤寡之人。
有那么一刻,赵清珵只觉得自己好似与整个俗尘脱节了。
他分不清今夕何夕,也看不清脚底下的人,所有人都不过是匍匐在他身下的蝼蚁,任何人都能失去,毕竟他坐拥这样多的万民。
怪不得坐在那把龙椅上的人会越来越麻木不仁。
因为坐在那里,想要低头看见众生,实在是太难了。
春耕结束的这天夜里,赵清珵被李聿抱在怀中,他还沉浸在白日里权利带来的失神之中,眼底多了此前从未有过的麻木,他望向李聿,与站在高台上望向众生没有任何差别。
在此之前赵清珵只感受过权利带来的挣扎,他从来都没有尝过这种滋味,被万人臣服朝拜,世俗中的一切他都可以主宰,苍生成了蚍蜉,而他是坐在苍生之上近乎能够称为‘神’一样的存在。
天道伦常让‘君王’充满着神秘色彩,通读四书五经的文臣为
了巩固皇权,将天下间所有令人臣服害怕的理由都安在了帝王身上,使得‘君王’的存在本身便充满统治力。
春耕给赵清珵带来了无与伦比的震撼,他在这种被神化的存在中迷失了自己。
于是李聿要将他找回来。
赵清珵失神地躺在床榻之上,李聿的双臂撑在他的两侧,小臂上的肌肉蓬勃有力,布着一层薄汗,赵清珵的脸上也满是薄汗,亮晶晶的,好似珍珠碾碎了扑在他的身上,幽暗的烛光从床帐中渗了进来,好似月光在帐中流淌。
李聿的手拂过赵清珵的侧脸,滚烫,灼热,赵清珵难耐地转着身子,想要从李聿的掌中逃开。
他的那张脸在暗光下忽明忽暗,看不真切,显得格外浓墨重彩。
李聿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了一串铃铛,用红绳串着,他将赵清珵的脚踝捉住了,抵在胸前,拿惯了刀枪的双手做起风月事来也格外灵活,灵巧地打着绳结,赵清珵一动,铃铛声便在寂静的账内叮咚作响。
响声让赵清珵慌了神,李聿吻着他的脚踝,一寸一寸往上。
“李聿,你发什么疯!”赵清珵红着脸,恼羞成怒。
李聿眸光幽深,没有说
话,只是钳着他的下巴,发狠地吻着他。
水声吞咽,赵清珵只要一挣扎,绑在脚上的铃铛便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可不动,李聿便愈发放肆。
“够、够了……”
“怎么够?”李聿嗓音微沉。
吞咽的水声,轻哼声,求饶声,全都化作吞没在口齿间的呜咽。
“李聿,你、你不能这样欺负我……”赵清珵从麻木走向了沉沦,从一种极端走向了另一种极端,什么春耕什么朝拜,他全都忘得一干二净,眼里心里只剩了一个坏透了的李聿。
“这怎么能叫做欺负?”李聿一声轻笑,他将赵清珵的双腿驾起来。
温热的感觉袭来的时候,赵清珵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
李聿俯在锦被中,他看不清李聿的脸,却能想象到他的每一处眉眼,英俊的、桀骜的、充满野性的,统统不见了,只剩下了臣服在他身下的李润安。
润安,润安。
这两个字这样厚重,这是李聿给赵清珵一生的期许与祝愿。
“润安……”赵清珵不断挣扎,他觉得好难受,比当年在岭南被陈如意下了药还要难受,但他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所以想要更多。
只可惜李聿不
给了。
李聿重新居高临下地望着赵清珵,掐着他的下巴,没有用力,只是霸道地让他直视自己。
“看清我了么?”
赵清珵的神情有些恍